他们效忠的,自始至终,也只有太上霄云一人。
“只要你不是想倾覆这个帝女苦心统一的皇朝,天武卫便理应追随于你。”
但她有没有资格令天武卫追随,坐稳这个主上之位,尚未可知。
活着时,她理应是天武卫的主人,但若是死了,天武卫便没有主人。
这些话不必斛律说,太上葳蕤也清楚。
她没有多言,有些话,说得太明白便没有意思了。
“将军该回去了。”太上葳蕤只是淡淡道。
既是尊她为主,那么她所言,他们理应从命。
斛律挑了挑眉,随即依言止住了脚步:“既是主上有命,本将自应遵从。”
“不过这十五名卫士,还是跟随主上左右为好。”他意味深长道,“如此,会少许多麻烦。”
这上京之中,大约是没有人希望太上葳蕤成为天武卫的主人,可偏偏就是她做了天武卫的主人。
于是这上京城中,想杀她的人绝不会少。
甚至就在今夜,应当便会有许多人忍不住动手。
斛律带在身边的数名卫士都有化神至洞虚境界,有他们跟随左右,足以护得太上葳蕤平安。毕竟,这上京渡劫修为以上的人,数也数得清楚,若是亲自动手,便是打算彻底与天武卫撕破脸。
夜色中,夜枭发出一声嘶鸣,从枝头振翅。
庆王府内。
幽暗地室之中,瘦削青年坐起身,内衫被血和汗浸湿,那双眼抬起,莫名让人觉出一股阴寒之意。
侍女上前为他换上干净衣物,只见心脏处鼓起血红经络,看起来极是狰狞可怖。
仆从躬身自门外走入,始终恭敬地低着头,口中道:“王上,今夜祭典,有人拔出了地阙。”
太上非白盘坐起身,目光落在他身上,如一只盯住猎物的毒蛇:“是谁。”
自太上霄云离开这些年,太上族中尝试过无数次,也未能有人拔出地阙,今日竟有人做到了?
“是南域沧澜门门下女弟子,名萧沧流,额心现霜纹坠,当是太上一族血脉,不知为何流落在外。有族老猜测,她应当是当今陛下遗落在外的血脉。”仆从寥寥几句便将事情说明。
“太上殷还能生出这样的女儿?”太上非白双目阴冷,话中对太上殷并无什么敬意。
拔出地阙是小事,令天武卫认主却是一桩值得重视的大事。
出身南域,背后尚无势力,若是能将其拉拢扶持,倒是比太上殷现在那二十几个儿女更有称帝的资本。
“本王寿辰将至,你亲携拜帖,邀其前来。”太上非白沉声吩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