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了这句话,余天仲敏锐地察觉出什么,谢海楼向来被属下称作监察使,这尊者又是何人?
尽管心中颇多疑问,他面上仍旧不动声色,向卫士点了点头,走入府门之内。
余天仲对监察使府邸并不算陌生,毕竟,这本就是余氏一处别院改建而成。
穿过回廊,正厅已经近在眼前。
面容阴柔的青年守在厅外,他生得实在比许多女子更出众,可惜此时神色只见一片阴霾。
听到脚步声,谢海楼将目光投来。
余天仲心中不可谓不惊讶,平日里青鱼郡修士见了都需俯首行礼的监察使大人,如今竟候在正厅外,像是特意等着自己一般。
他心中不由升起诡异的受宠若惊之感,纵使他是余家家主,也从未有过被谢海楼亲自相迎的待遇。
见了余天仲,谢海楼的脸色未曾好上半分,他黑着脸道:“进去。”
余天仲便将原本想问的话尽数吞了下去,这位监察使,看上去实在不像有心情为他解惑的样子。
孤身踏入正厅,余天仲抬头,看见了主位上的太上葳蕤。那里,往日都是谢海楼的位置。
少女容色清冷,那双眼看来之时,让人不由呼吸一滞。
在这样的目光下,好像什么也无所遁形。
青鬃狮躺在她脚边,姿态驯服,余天仲记得,那本是谢海楼的坐骑。
“青鱼余氏,余天仲,见过尊者。”虽然感知到太上葳蕤不过元婴境界,余天仲行礼的动作也未见迟疑。“不知尊者传唤,是为何事?”
太上葳蕤没有在意他暗藏审视的目光,淡淡回道:“本尊此来,借青鱼一用。”
这句话令在场余天仲蓦地变了脸色。
借青鱼?!
青鱼一地,横跨十余万里,又岂是谁都能言一借的。
何况……
余天仲平复下心中惊异,再次开口:“青鱼乃是天水阁治下,尊者既自天水阁而出,又何须问过我余氏。”
太上葳蕤勾起了唇角:“你说错了一件事。”
“本尊与天水阁,并无关系。”
余天仲心中一紧。
“若一定要算,倒是有些旧怨。”太上葳蕤又添了一句,似乎并不觉得,与苍栖州最大的仙门结怨是什么了不得的事。
一个元婴修士,如何敢这样说?余天仲忍不住想到,随即,他又意识到,倘若她并非天水阁中人,只是寻常元婴,如何能令眼高于顶的谢海楼毕恭毕敬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