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上葳蕤并不好酒,但她从前身中幽冥寒毒,很多时候,要借灵酒暂时驱除体内寒意,是以酒量很是不错。

或许是因为一时静不下心来,她没有拒绝应如是的邀请,飞身而起,衣袍翩然,轻巧地落在楼顶,没有发出任何多余声响。

应如是取出一坛酒,随手向太上葳蕤掷来。

伸手接住酒坛,太上葳蕤坐在她身旁,揭开酒封,缓缓喝了一口。

清冽酒液入喉,带来一阵灼烫之意,太上葳蕤脸上浮起淡淡绯色,让她原本冷然的神情多了几分生动。

两个人没有说话,夜风吹过,一切静谧而安然。

“这些年,你过得好吗?”不知过了多久,应如是终于开口。

没想到她会这么问,太上葳蕤顿了顿才道:“已经过去了。”

见她无意多说,应如是也没有强求,只道:“在你身后,除了小孤山,还有天衍宗。”

“我们的实力虽然远远比不得霄云师姐,但也不会让人轻易欺负了你去。”

太上葳蕤有些不习惯,沉默一瞬,开口道:“我知。”

应如是听了这两个字,转头看着少女,最后竟是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。

太上葳蕤的身形僵在原地,她原本想躲,但应如是乃是渡劫修士,她没能避开也是应有之事。

两辈子加起来,似乎也没有人对她做出过这样动作。

应如是见她浑身僵硬的模样,勾了勾唇角,这才收回手,轻声道:“若是我们能早些知道你的存在就好了。”

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。

应如是喝了口酒,提起另一件事:“需不需要我去宰了那只金翅大鹏?”

杀渡劫期的大妖,在她口中,好像和杀鸡一样简单,不过应如是的确有资格这样说。

当世之中,应如是可称渡劫之内第一人。

“他如今身负重伤,实力大减,想瓜分他治下势力的大妖,应当不少。”太上葳蕤回道,“比起小孤山,还是金翅大鹏的领地更惹人垂涎。”

北域的灵气已经较为稀薄,而昆墟更是北域之最,灵气稀薄几近于无,就算小孤山种下许多祝余草,好转的也不过是山门周围万里。

相比之下,金翅大鹏麾下无数灵脉玉矿更令人觊觎,在得知他重伤的消息后,北域最强的另外四大势力,如今应当正谋划着如何瓜分他的领地。

趁他病要他命,一向是北域的优良传统。

“金凤池欠小孤山的血债,我会亲自取。”太上葳蕤望着远方,声音微冷。

她的仇,更喜欢自己报。

听了这句话,应如是不由叹了一声:“有些地方,你实在和霄云师姐很像。”

“不好么?”太上葳蕤反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