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夕开口,柔声细语道:“无妨,我才回王城,实在想念兄长,便顾不得其他,径自来了。”
她又看向婢女,嗔道:“不知者无罪,又非什么大事,不必急怒。”
说罢,带着几名婢女,聘聘婷婷地向殿内行去。
“秋夕夫人的婢女实在泼辣,好在夫人性情温和,是个明理之人。”方才被婢女指着鼻子呵斥的护卫心有余悸道。
周围年长的几名护卫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,果然还是太年轻,不懂什么叫透过现象看本质。
若非有秋夕夫人纵容,一个婢女,如何能这般放肆行事。
青年护卫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眼神,又道:“周天殿不是向来要得大祭司允准才能入其中吗?就连几位皇子公主前来也不例外,怎么秋夕夫人就能随意进出?”
身旁一人为他解惑道:“你也知道,秋夕夫人与大祭司乃是兄妹,自然不同于别人。”
“当年大祭司被生身父母所弃,若非秋夕夫人的父亲将他捡回抚养,又如何会有今日的大祭司?为此恩情,秋夕夫人所求,大祭司少有不应,何况只是自由出入周天殿。”
“往后再遇秋夕夫人来,你也不必阻拦。”
“原是如此,大祭司与秋夕夫人果然兄妹情深。”
兄妹情深?其余护卫面上神情一滞,这话虽不错,但……
算了,大祭司的家事,不是他们能置喙的。
周天殿内,玉石砌成一方灵泉,燕愁余将一只前爪搭在太上葳蕤面前,大半身体泡在灵泉中,龙尾在水中摆着,很是悠哉。
因他在石镇岳和桑南淮手下伤得不轻,太上葳蕤不免待他更纵容许多,若非她想借机谋算天水阁一个渡劫修士,燕愁余也不会如此。
“换爪。”太上葳蕤为他清理了一只前爪,开口道。
殿内灵泉有锻骨之效,玄龙一族在幼时都会泡上一月锻骨泉,洗炼根骨,能使身体强横更甚。
燕愁余幼时未能得锻骨泉洗炼,如今便在此补上了。
在锻骨泉中泡了几日,燕愁余身上生出了更为坚硬的黑鳞,而原有的部分鳞片将要脱落,背脊便忍不住磨蹭着筑成灵泉的玉璧。
左右在此无事,太上葳蕤便趁难得闲暇之时为燕愁余清理将要脱落的旧鳞。
乖顺地将头枕在她膝上,燕愁余的姿态不像龙,倒像是条被人挠着下巴的小狗。
脚步声响起,秋夕踏入殿中,扫视四下,却不见有人。
往日她踏入周天殿,早有侍女前来奉茶了。
她自然不知道,因燕愁余暂住此处,他又对除太上葳蕤之外的所有人都深怀戒备,大祭司便令一众侍女无事便不要入周天殿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