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细细看了许久,实在认不出纸上符文, 迟疑片刻, 只能对太上葳蕤道:“道友见谅,在下才疏学浅, 一时判别不出这张符篆的价值,只怕还要请出我紫金坊中长老亲自验看才可。”
太上葳蕤淡淡嗯了一声,见她答应, 杂役立时便引着她向紫金坊内坊走去。
“孟长老, 您可有余暇代为验看一张符篆?”
虽然房门大敞开着,但紫衣的杂役还是在门前止步, 扬声开口。
老者灰白的头发蓬乱, 外袍上也不知沾染着什么污迹,一双手上也满是墨迹, 整个人看上去不修边幅。
听了杂役的话, 他很是不耐烦地放下手中发黑的符篆,张口想骂人,但想起自己毕竟吃人家的住人家的,底气实在不怎么足。
拿了别人的灵石,也不好什么事儿也不干。
老者烦躁地抓了抓头, 粗声道:“进来!”
得了他允准,杂役才带着太上葳蕤步入其中。
见了老者,杂役俯身向他行礼,他挥了挥手,道:“别废话了,什么符篆,拿来我看看。”
肯定又是什么写废了但恰好成形,毫无效用的废符,他来这紫金坊这么多日,见到的多是如此。
杂役连忙将太上葳蕤拿出的那张符篆双手奉上,这位孟长老乃是主上花费重金请来的符道大师,他自然也要敬着的。
接过符篆,在看清其上符文之后,原本不以为意的老者目光忽然一凝。
他猛地站直了身,举起符篆,对着天光仔细端详起来。
“这世上竟然有我没有见过的符文?!”他此刻全然不在意自己身边还有两个大活人,踱着步,自言自语道,“符文怎么能这样画?”
“这不合理啊!”
偏偏就是这样不合常理的符文,竟然还能成形。
待他仔细看来,只觉这符篆上的符文圆融流畅,画符的人在符道上的造诣极高,便是比之自己也不差什么。
这画符的人不知年纪几何,学符多少年?
见老者只是看着符篆不说话,杂役忍不住开口道:“孟长老,这张符篆……”
老者却没理会他,不等他将话说完,便催动灵力,将符篆扔了出去。
房中风雷乍现,狂风刮得人有些站立不稳,天地灵气在上方汇聚,雷电之色隐现。
杂役见到这一幕,不由微微变色,他没想太多,身手矫健地跑出门外,顺手还将房门合上。
下一刻,狂风挟裹着雷电而下,将房中一切搅得混乱不堪。
太上葳蕤弹指,撑起透明光幕。
随着在一声闷响,只顾着观察符篆威力的老者一张脸连头发带长须都变为碳黑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