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家的确是败落了啊。

徐元珍向裴行昭扬起一抹浅淡笑意,不曾因为他这般态度生出什么不悦,只是平静对他道:“我上门,是来与世兄谈谈裴徐两家的婚事。”

“你我二人的婚事。”

裴行昭沉默一瞬,让虎子带着两个小孩儿退下。

徐元珍示意侍女留在屋外,抬步大方走入其中,裴行昭看着她的背影,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。

在屋内坐定,徐元珍拿出一瓶治伤的灵药放在桌上,含笑道:“家仆无礼,伤了世兄,还请世兄见谅。这是白鹿书院的伤药,涂上之后,三五日间,世兄的腿应当就能痊愈。”

裴行昭没有接,他坐在徐元珍对面,冷淡道:“若非武威将军府门楣太高,我倒也用不上这份伤药。”

徐元珍笑容微滞,随后唇角再次上挑:“此事是阿娘思虑不周,还请世兄谅解她这一腔爱女之心。”

“毕竟这世上的父母,总是希望女儿能嫁得门当户对的良配。”

裴行昭听完她的话,不由冷笑一声:“那日我第一次登门,本就是想退亲。”

他与徐元珍素不相识,也无意高攀徐家的门楣,祖父临死前,要他来绛京,也不是想让徐家履行这门婚约。齐大非偶,他和徐元珍都不会是对方的良配。

裴行昭此来绛京,是为祖父遗命,想换回当年与徐家交换的裴氏信物。

但还没见到徐夫人的面,便被人打断了腿,扔了出去。

徐元珍微有些怔然,她没想到裴行昭会这么说。

如此,阿娘做的事,还真是弄巧成拙了。不过事已至此,后悔也没有什么用。

徐元珍开门见山道:“裴世兄有何求,只管直言便是。”

话说到这里,她也知道,裴行昭也是愿意退婚的。只是他断了一条腿,那徐家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。

裴行昭盯着她,良久,一字一句道:“我要一个白鹿书院入学试的名额。”

“若是没有灵根,是入不了白鹿书院的。”徐元珍皱眉道。

“我知道。”裴行昭淡淡回答。

对上他的目光,徐元珍知道,自己已经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。

既然如此,也不必再多说什么,徐元珍站起身对他一礼:“还请世兄稍待几日,在白鹿书院入学试前,元珍会给你一个答复。”

入学试这两年间,都有太子亲自主持……

徐元珍对候在门外的侍女道:“让府中准备马车,我要去太子府一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