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挑眉:“怎的不行拱手礼了,嗯?”
程叙言将手中的弓置于身后,拱手一礼:“敝姓程,不知如何称呼姑娘。”
“好说。”女子将手中弓背在身后,朗声道:“展,雄鹰展翅高飞的展。”
程叙言唤道:“展姑娘。”
展姑娘倏地靠近程叙言,眯了眯眼:“不错嘛,居然有两只猎物了。”
程叙言看向展姑娘腰间:“姑娘亦是。”
“嘁。那不够塞牙缝的。”展姑娘退开,她的腰间串着几只小鸟。随着她的走动,那串小鸟跟铃铛似的晃悠。
两刻钟后,二人从山林出来,展姑娘对程叙言挥手,“下次一起打猎啊,小书生。”
程叙言应下。他提着猎物往骡车走,亲自处理野兔,炙烤后送去宋二郎君那边。
宋二郎君有些意外,但随后明了,这些日子他与程叙言谈论经义文章,都快忘记眼前人可以一当十。
“多谢。”宋二郎君坦然接过。他同妻女一起分食,但宋仪以身体不适为由回了马车。
宋二夫人忍不住叹息:“也不知道仪儿何时能想通。”
从程叙言委婉拒绝拜师宋二郎君的那一刻开始,宋仪与程叙言二人,就再无最后一丝可能。
宋仪正是明白此,才愈发闷闷不乐。若是半年前,有人告诉宋仪,不久后她会倾心一名秀才,她会觉得那人白日未醒。
可现在她不但遇上,对方还无意于她。
宋仪心中百般滋味难言,食不知味,整个人都清减许多。
宋二夫人看在眼中急在心里,与夫君说起此事亦是愁容满面。若程叙言能挑出半分不好,他们还能说道两句。可程叙言知进退,有实才,即便现下身份低微,假以时日必有所成就。
更重要的是,程叙言对宋仪从未有过暧昧之举,他只是无意宋仪,这也算错?
再不讲理的人也道不出这样的话来。
宋二郎君心疼女儿,略做思索后下定决心。再不能如此拖拉,明知无结果何必再无端耗着,长痛不如短痛。
是以当他再次与程叙言谈论文章后,宋二郎君提出分别,他道是要去拜访一位友人,不能与程叙言同行。
程叙言虽然惊讶,但很快对宋二郎君表达祝愿,脸上并无明显不舍。
夕阳未落,余晖映着青年的眉眼,那双眼柔和含水,可只有真的接近,才会发现那清凌凌的眸是寒冰凛冽,所见微光皆是假象。
宋二郎君心中又是一声叹息。他得承认,他们走不进这个年轻人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