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偃伤在脑子, 且病困多年。一般大夫听到这两句就摇头了。沉疴难除, 顽疾难消。
程叙言小心从怀里取出一封信, “不瞒先生, 小子带我父看过好些大夫, 都无甚结果。后来经长源府的孟大夫口中得知您的存在, 这才跋山涉水而来。”这一路他们经过各个府城,郡城,程叙言也带程偃去看过,大夫都是摇头。所以与其说他寻杜兰,不如说他在寻最后的希望。
杜修立刻接下信封递给杜兰:“祖父,您看。”
杜兰饮下一口茶水,这才慢吞吞看起信件,良久他轻笑一声,对程叙言道:“你倒是有点本事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杜兰走向程偃:“老夫倒要仔细瞧瞧。”
他给程偃号脉,又翻看程偃的眼皮和口舌。程偃几次想反抗,都被儿子按下去。
杜兰绕至程偃身后,目光在程偃发间的银白顿了顿,他伸手轻按程偃的后脑:“疼就开口。”
程偃:“疼疼疼。”
杜兰:………
杜兰幽幽看向程叙言。
程叙言哄程偃:“爹,不要闹,好好配合大夫,等会儿我带你出门玩。”
程偃不甘不愿的撇撇嘴,一会子后,程偃眯着眼嘟囔:这老头还有两下子嘛。
那力道按的他好舒服,想睡觉了。程偃一阵飘飘然,忽然后脑一阵尖锐的疼痛,程偃甚至来不及惨叫就直接晕过去。
程叙言把他爹揽在怀里,又惊又忧:“杜大夫,您……”
杜兰接过老仆递来的热帕擦擦手,神情严肃,“后生,老夫明确告知你,就算是老夫,也只有四成把握。”
程叙言愣在当场,整间花厅安静的落针可闻,院外的日光掩去,清风卷着枯叶,一片萧瑟之景。
杜兰丢下这段话就出门了,杜修给昏迷的程偃号脉,欲言又止:“言弟,偃叔现下安然,他睡一觉就好…”他目光触及程叙言的神情,那张清俊的面庞没什么神情,淡淡的,像一副随手描的水墨图,寡淡无味。
他抿抿唇:“你们先在厢房歇歇。”
他大步离开,追他祖父。
易知礼在花厅内手足无措,好一会儿才轻声唤:“叙言哥。”
“知礼。”程叙言扶着程偃离开,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,疲惫道:“我想歇会儿。”
易知礼整个人犹如被钉在原地,他垮下肩膀,失落叹道:“叙言哥。”
八哥也不吱声,扑棱翅膀跟着主人回屋,安静的待在主人身边。
院子里,杜兰身边的老仆拍了拍易知礼的肩膀,“老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