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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名自身考上举人,后又培养出为官的儿子, 甚至守着一个不成器的小儿子在渭阳县立足几十载的人, 哪里会是懦弱无能的。

当裴老能对着裴三下狠手, 那么裴三的后院在裴老眼里也不过是地上的尘埃罢了。裴三那名妾室毫无反抗之力,甚至她用来作为最大筹码的儿子也成了别人家的后代。

程叙言脑子里联想的多,不多时他和程偃穿过游廊,走进裴家的灵堂。

裴让面色苍白,披麻戴孝跪在灵前烧纸,裴老站在一侧,面上没有什么神情。

如果说前些日子来,程叙言看见的裴老像一株年老的古树,那么今日所见,这株古树仿佛即将耗空内里,只剩脆弱的空壳,随时都会塌了。

程叙言和程偃没有在裴家久待,上过香他们就走了,父子俩回到自己的小院。

易家父子识趣的没有多问,程叙言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,他仰着头,身体一晃一晃的看着天空,连带着天空也跟着晃啊晃,看久了犯恶心。

忽然他脚尖点地,扭头看向身后的程偃:“爹,你有没有觉得今天裴家的气氛不对?”

程偃爱怜的揉揉他的脑袋,“叙言总是这般机敏。”

按理来说裴三去世,那么剩下的裴老和裴让祖孙应该更贴近,互相扶持。

可是今天在裴家灵前,祖孙俩都很漠然,旁人只当这祖孙二人沉浸在亲人去世的悲伤中,可程叙言跟裴老和裴让近距离接触过,那种漠然不是单纯对亲人去世的漠然。

眼看程叙言深思,程偃抬手覆住他的眼睛:“有时候装聋作瞎不是坏事。”

云层似墨交叠,雾蒙蒙一片,直到年关的热闹来临,一扫冬日的阴霾。

程叙言他们也收到来自村里的喜帖,更准确一点说,是来自程长泰一家的喜帖,程青业不日成婚,娶的隔壁村一家乡下农户的女儿。听说那名女子面容姣好性情柔顺,小程青业好几岁,大房的人都很满意。

程青业他们赶在年前成婚,年后家里要解决其他孙子孙女的婚事。

易全山犹豫着问:“叙

言,你去吗?”

人家大老远托人把请帖送来,不去不好。但是……

之前在村里那摊烂事,易全山还没忘,实在是膈应。

程叙言把请帖随手扔在一边,这请帖应该是大房的人自作主张送的。程长泰和老陈氏到底要脸。

程叙景对院中玩的程偃招手,等人奔过来,程叙言温声道:“毕竟是年节,带我爹回去看看他娘。”

这一次程叙言回去祭拜过陆氏,各家该送的年礼送了,他们就关门闭户。旁人问起程叙言只道:友人之父去世,他若大肆开怀心有不安。

并以这个借口拒绝出席程青业的婚事,不过礼钱托易全山送去了,他给的不多不少,跟村里大多数人差不多,让人挑不出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