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,吃饭了。”
程偃在桌边乖乖坐好,连双腿都并拢,像个听老师话的三好小学生。
程叙言忍不住乐了,把鸡蛋剥好递过去。
程偃家的屋顶是盖的瓦片,堂屋门大敞着,夏日的燥意扫过来的时候就减缓了威力。
风吹起程偃鬓边的碎发,他眼睑低垂,修长的手指握着洁白的水煮蛋,小口小口吃着倒也称得上文雅清俊。
如果他不像啃桃子那般就更好了,桃肉吃完了留下桃核。现在鸡蛋黄就是那个桃核。
程偃把鸡蛋黄偷偷藏到碗后面,还拿小眼神觑儿子,刚才的温润斯文瞬间破碎的干干净净。
程叙言默默夹咸菜,并未瞧他。
程偃顿时眯着眼笑,大概是见儿子频频夹咸菜,他也夹一筷子。下一刻眉毛拧到了一起。
“吐出来。”程叙言拿方帕接着。
然而程偃喉咙一滚,吞下去了。
程叙言差点要抠他喉咙,程偃咂咂嘴,后知后觉琢出一点滋味,又夹了一筷子咸菜。
这顿饭吃的程叙言提心吊胆,下午时候他一直观察他爹的反应,并没有什么不适。
程偃重新适应荤腥,让程叙言松了口气。
蝉鸣声声,这是属于夏秋的高歌
。程叙言在书房练字,忽然听到蝉鸣声陡然提高,他还有些疑惑,就见程偃提着个竹笼进来。
剧烈的蝉鸣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。
程叙言:“哪来的?”
“全山给的。”程偃把笼子递过来,一脸献宝样。
整个书房霎时间被蝉鸣声攻陷了,程叙言扶额:全山叔怎么也玩这些小东西。
这还真是程叙言误会了,因为程叙言延续跟易全山家的来往,再加上两亩地的缘故,易全山两口子都念程偃家的好,平时没少对家里人说好话,于是易全山的儿子对程偃父子也很有好感。
上次易全山儿子看到程偃在树下找蝉鸣声,于是就摸了一笼子蝉送程偃。
程偃对人物关系很笼络,心里最重要的是程叙言,然后是陆氏的墓,易全山一家,其他人。
易全山就是整个易家的代表。
程叙言陪他爹玩了一会儿,用竹球引走程偃的注意力,随后把蝉放了。
日落黄昏,燥热如潮水退去,程叙言在院子里练体,系统出的健体之法他已经完全学会,现在日复一日的巩固,将其刻在本能中。
旁边的程偃时不时瞄他一眼,一脚踹飞竹球,猫着腰从程叙言的后面偷袭,谁想他脚后跟一痛,整个人天旋地转。
程叙言用脚背垫着他的后脖子才没让程偃摔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