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毒水的味道一如既往的浓烈,微凉的温度贴在陆时蓁的锁骨。

还没开始思考自己这是怎么了,紧接着陆时蓁就闻到了一股她格外熟悉的味道。

头发揉过枕头, 发出细微的摩擦声。

陆时蓁低头看过去,昏暗中一个小小的人影正趴在她的床边。柔软的小脸枕在胳膊上, 没有窗户的房间只能借着头顶仪器闪烁的光看到她闭上的眼睛。

是许拾月。

她睡着了。

好像是坚持在这里等了自己很久, 最后困倦袭来支撑不住才睡过去似的。

陆时蓁就这样瞧着她,一片白纸的心上突然明白了些什么。

她想那天许拾月术后醒来看到自己,是不是也是这种情景, 所以才会对自己说她很开心。

毕竟她现在看到许拾月守在自己床边也觉得开心, 很开心很开心。

在之前无数个醒来的夜晚,迎接陆时蓁的只有一望无际的黑夜。

一开始她是害怕的, 这种感觉太孤独了,好像整个世界都把她遗忘了,后来她也就慢慢习惯了, 习惯了这种孤独,习惯了黑暗。

微弱的仪器光亮像是萤火虫的尾巴,零零碎碎的落在许拾月的脸上。

陆时蓁感觉自己这些年故意藏起来的那一块凹陷, 被好好的填上了。

陆时蓁想抬起手来,趁着许拾月睡着碰一碰她的脸。

可手臂却传来一阵沉重,不止手臂, 她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好沉,像是自己承载不起来一样。

已经醒了五六分钟,陆时蓁的意识也清晰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