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的风吹不散暑气,天边还留有余晖,嵌在围墙上的门灯已经亮了,几只小飞蛾围着灯罩扑腾翅膀。
古朴的木质门牌上刻的不是小区的统一编号,而是一片惟妙惟肖的羽毛。
院门被人从里面打开,露出沈心芳热情的笑脸:“莎莎来了,热坏了吧?今天外面四十多度呢,快进来!”
虞莎莎的目光离开门牌,望向沈心芳的同时,也弯起眼睛笑起来,声音软糯悦耳:“芳姨婆。”
沈心芳年近五十,中等个儿,肩臂圆润。头发烫着卷,戴一副无边框眼镜,保养得很不错。她背井离乡,在燕家帮佣快三十年,虞莎莎是她已经过世的姐姐沈明芳的外孙女,也是她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位亲人了。
不过她们虽有亲缘关系,但毕竟不在一个城市生活,平时仅靠电话联络,乍然相见,难免有些生疏。
“路上顺不顺利?”沈心芳拉虞莎莎进院门,她们还要走过一条不短的石径小道,才到房子正门。
“顺利的。姨婆,你手好点了吗?”虞莎莎关心问着,脚下努力跟上沈心芳的步伐。
沈心芳前些天扭了手腕,这会儿还贴着膏药。
虞莎莎幼失怙恃,三年前沈明芳过世后,家中就只剩了她一个人。沈心芳怜她年幼,有心把她接来身边照顾,但是虞莎莎不肯离开云城。正好今年高考,虞莎莎考上了s大,沈心芳便借着手疼,顺水推舟的让虞莎莎提前来s城过暑假。
“没什么大事,再养几天就好了。”说话间沈心芳进了屋,屋里和外面的高温不同,常年恒温恒湿,体感十分舒适。她先换上鞋,又转身从鞋柜里取出一双新拖鞋,回手递给虞莎莎,却见虞莎莎双手并用,吃力地抱起行李箱,同时脱了脚上的帆布鞋,踩着白袜很拘谨地站在入户地垫上。
虞莎莎怕锃亮的鱼肚白大理石地面被自己的鞋底和行李箱滚轮弄脏,沈心芳看在眼里,心中泛起怜爱,她把拖鞋放在虞莎莎脚边:“莎莎,把鞋穿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