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下午厨房的门槛都踏薄了一寸,进进出出的人不断。
“刘婶跟赵叔他们过来了,摆桌吃饭。”程石在大门外高声吆喝,催道:“快点快点,就等你们了,你们再不来,菜都要被我们吃光了。”
堂屋亮起灯,灯笼挂墙,蜡烛立桌,昏黄的光晕里热气腾腾的白烟上升,抱在保母怀里刚吃饱肚子的青莺挣着往桌上瞅,这次她不再干瞅着,啊啊叫着要吃。
杨柳先挟了块炖得软烂的羊排塞嘴里,满足地叹口气,就是这个味儿,汁水充盈味道鲜,舌头沾了汁水,几乎要混着羊肉咽进肚。
“先舀碗汤喝。”程石拿起她的碗,盛了两勺奶白色的鱼羊汤,汤上飘着红色的枸杞和嫩绿的葱花,“谁喝谁舀啊,我就不挨个儿照顾了。”
没人理他,嘴巴都塞着了。
“啊——”
青莺绷不住了,都不理她,她气得大声叫。
程石抽空把她抱过来,敷衍道:“你还吃不成,明年这个时候随你怎么吃都成。”
“该把她提前哄睡的。”杨柳捏住往桌上扒的胖手,用筷子沾了点汤,问保母:“能给她尝尝味儿吗?”
“能吃,你们兄妹四个小时候都喂过米糊。”杨母开口,“生下来没奶水的不就是打小就喝米汤,让她尝个味儿没事。”
保母欲言又止,看了眼汤,说:“汤里有枸杞,那是药材,小儿吃了恐怕不好。”
“那就不给她吃。”程石用袖子给闺女擦擦口水,纳闷道:“也没缺你的少你的,怎么就这么馋?”
桌下的狗啃羊骨啃得嚓嚓作响,这声吸引了馋嘴的娃,趁着这功夫,程石跟杨柳抓紧时间吃。
“羊脑给几个孩子分吃了,给他们补补脑子。”程石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