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能会是阴天,但没雨。”杨柳举着灯笼在程石脸上绕了一下,走到春婶和雷婶身边说:“累了吧?该早些回去的,十几亩的花生地,多拔半个时辰也不起什么用。”
雷婶打了个哈欠,用袖子抹了把眼,“累倒是还好,累了回去洗洗能倒头就睡。”
“我还是雇短工吧。”程石开口。
“可别。”春婶大声阻拦,“一株秧下面才几颗花生?还不够交粮税的,本来就不赚钱,还雇短工再倒贴些银子进去?你要是烦了你别动手,我们闲了就过来,总有拔完的一天。”
“对,闲着也是闲着,人老了觉少,晚饭吃早了也睡不着,躺床上翻来倒去还不如下地干些活儿。”刘婶赞同,她跟赵家父子俩都过来了,松树林里就留了个腰上有旧伤的刘栓子在山里看着。
地里的人陆陆续续也都起来了,也有扛着板凳卷了草垫的男人从村里出来,都累了也没什么心思说话,听着蛐蛐叫和蛙鸣各回各家。
程石和坤叔进屋没一会儿拿着换洗衣裳出门,他们这是要去西堰里洗澡。杨柳进屋关上门,把提回来的花生倒地上晾着,提篮里的泥磕干净放在墙边,轻声问:“春婶,你跟雷婶饿不饿?我去烧把火把饼子热热?你们再吃点?”
“也行,是有些饿。”
“那你们先洗澡,洗完澡出来就能吃了。”杨柳往偏院走。
晚上没吃完的饼子,井里湃的绿豆汤,杨柳从菜篮里找了五根青瓜切成段,调汁拌拌,等程石跟坤叔回来,每人胡乱填巴两口就回屋睡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