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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歇一会儿。”程石叫停,他往树下的木桩子上一坐,呲着牙呼气。

“渴不渴?我去给你借碗水喝。”

“可别。”程石连忙摆手,“我渴了回去喝。”他膈应外人用过的碗瓢。

“臭毛病。”杨柳走过去坐他身边,仰头看头上的枣树,下面枣枝上的枣已经被村里的孩子打落了,只有树顶上还能看见零星的青红色。

歇过气,程石起身拎起竹筛,把石磨上的稻子扫筛子里,稻壳从筛眼哗哗落地。见杨柳坐树下打哈欠,他让她回去,“回去把我娘喊来,她自己磨的米吃的也香些。”

杨柳是回去了,但也没睡觉,又跟着姜霸王一起过来了。磨盘上换了个小一点的碾盘,一圈一圈转,粘在米上的稻皮和微黄的米糠一起漱漱往下掉。

歇晌的人醒了,抱了花生捆坐树阴下摘,她们饶有兴致的看姜霸王轻松推木锤、动作笨拙地晃筛子、大力扫石盘……

一袋稻子磨了半天才磨完,程石把大半袋米扛上肩,喊他娘把米糠和竹筛提上。

“粮行里卖的米也是这么碾出来的?”姜霸王纳闷,一袋米两个人磨半天才磨完,还累的膀子疼,她觉得比割稻子还遭罪,想起牛拉石碾打稻子,顿住脚问:“咋是人推石盘?不能用牛?”她更怀疑是这混账使坏折腾她。

“粮行里的米怎么碾出来的我不知道,但在村里,都是手推磨。”杨柳跟在后面说,“村里人吃米吃面量少,磨一次够吃十天半个月,得闲了挎筐稻或是麦来,唠着嗑就碾了,不值得为了碾米磨面专门买头驴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