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院亮起烛火,杨柳醒了又闭眼趴薄被上,起的太早, 眼睛又干又涩,脑子里也昏昏沉沉的。程石穿好衣裳看她一眼, 拿了蜡烛开门出去剪葡萄,为了让水果更新鲜, 葡萄和桃子都是早上起来现摘。
一层葡萄一层麦秆,直至装满一筐,程石才吹灭蜡烛往前院去。
隔壁蒋家有人出来上茅房,听到动静隔墙问:“割麦都没起这么早的, 你家今天有什么事?”
“嗯, 打算回去一趟, 趁着凉快早点走。”程石提上筐出门去西堰摘桃子, 他刚走到山脚,松树林里的鹅立马闻声而叫。
刘婶子听到动静提着包袱出来,对身后的人说:“阿石来摘桃子了,我这就过去。”
天上的星子似乎像蜡烛一样,烧了整夜, 光亮渐渐暗淡, 林中更是漆黑, 刘老头点燃灯笼里的灯芯,接过她手中的包袱说:“走,我送你过去。”
“我这回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来,没人盯着你,你吃饭可别糊弄,注意着你的老腰,可记得别动作太大又伤着了。”
唠唠叨叨的说话声随着脚步声一起远去,西厢房里的老头睁眼看着窗,听着床里侧小儿子的呼吸声,他动了动右手,闭上眼一动不动躺在床上。
“嘎嘎嘎——”
“咯咯咯—咯——”
人从松树林里穿过,鹅群的骚乱惊扰了枝头的公鸡,花尾巴公鸡飞下树,嗓子里发出沉闷的咯咯声,在地上乱转了几圈又拍着翅膀飞上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