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?”程石蹙起眉,“你儿子是谁?什么鬼事就跟我有关了?”
“你先看看。”吴老头看他面上的震惊不做假,心烦地耷拉着眼,“吴县令要你的命,我儿被他抓住了把柄,不得不为他效力,现在他失踪了,我找了他半个多月,你真没见过他?”
程石动作利索地展开信,先一目十行扫过,心里有个数了再细看。
“我儿个子矮,身量小且黑,跟我有五分像,你真没见过他?”吴老头再问,他是真走投无路,一时怀疑是被程石杀了,又怀疑是牵扯到这事中被吴县令灭了口,他表明态度:“我此趟来只为我儿的事,他也是被迫的,若是得罪了您,不论死活,劳您给我透个气。”
程石盯着面前的老头瞧,把磨出毛边的纸递给他,摇头道:“没见过你说的人,我也才来杨家庄半个多月,一直都在村里。另外,他可能被利用了,我跟吴县令没深仇大恨。”
送走吴老头,他焦虑地又挨了半个月才骑马回县里。
半年后,琼林县迎来新县令,程石也拎着包袱牵出马,他沉默地骑马出镇,对他娘说:“回去吧,别送了,我以后得空回来。”
马背上的妇人没说话,她紧抿着唇,面上带着郁气,良久才出声:“你爹就你一个儿子,你若是不成亲,你程家就绝后了。”
“王朝都有倾覆的,一个寻常人家绝后又有什么影响。”程石攥紧了马缰绳,劝他娘想开些,“我救了一个妇人,却害了一个姑娘,连带也害了一个家,家破人亡不为过,这是我这辈子的债,背着这个债我没法安稳生活。”
“我看武馆里有不少人倾慕你,你年纪也不算大,不如再生……哎呦!”
“滚。”姜母狠狠甩他一马鞭,“不想让老娘管你,你也少管我。”
“得嘞,我走了。”程石“驾”了一声,扬起马鞭说:“得空我回来看你。”
回到镇上,他先去店铺林立的街巷转了圈,吴家饭庄换了新的牌匾,还是做菜的,却易了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