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石没意见,他捡起砍刀伸手拉她, 说按来时的路下山, “我记得遇到捕蛇人的西边一点有个小水沟, 那里可以洗手。”
山里不缺水,沟沟坎坎都能积水,有水的地方还有鸟雀和兔子的脚印。滴滴答答的泥水混浊了清澈的浅水沟,洗干净掌心,杨柳偏头折树枝剔指甲缝里的泥,百无聊赖地抬头,看见站在树枝上歪头看她的黄毛鸟。
“你看,那儿有只傻鸟。”她只指给程石看,顺手撩了一捧水浇过去,这只胆大的鸟惊都不惊一下,黑豆眼眨了眨。
“你笑它傻,它说不定也在笑你傻。”程石洗干净手站起身甩了甩,山林是鸟雀的地盘,人闯进来于它们来说可能也是件稀罕事。
来时走过的痕迹还在,这时候的山林可比早上来时热闹,杨柳走在前让程石哼个小曲。
“想听什么?”
“轻快些的。”
“好嘞。”程石长了个好嗓子,气息又足,哼出来的小曲轻快又绵长。
他哼过一遍,杨柳让他再哼一遍。
程石左右看看,山里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,清了清嗓说:“我唱给你听。”这首小曲是他走镖的时候跟当地人学的,西南山里小伙儿讨姑娘欢心时唱的,那时候他就想,等他遇到想娶的姑娘了,他就唱给她听。
这是杨柳上辈子没听过的,他哼小调的时候她还能跟着点头打拍子,等他语意直白地唱出来,她直接红了脸,掉在地上的光斑都不及她的眼睛晶亮。
小曲收尾,程石绕过她走在她身前,见她的神情羞涩又欢欣就知道她听懂了,不由得意地笑。
他笑她也跟着笑,在他背过身时扑在他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