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埂上的草还泛着露水,一路淌过去打湿了裤腿,田里的水秧没剩多少,母女俩卷了裤腿下去。等日头大了,秧苗也拔完都扎成捆码在筐里。
“你回去洗衣裳,我去帮你爹你兄弟插秧,早点插完也早点回去。”
“好,晌午蒸米饭再煮个青瓜汤?炒个瓠子还是炒个南瓜?”
“瓠子吧,再切几片肉添个味儿。”
杨柳应好,洗干净腿上的泥巴就放下裤腿穿上鞋,一路走一路跟田里的人打招呼,自家堂伯叔兄弟的她都记得,不太确定的她就含糊过称呼,话里再热情点,也没人计较。
“柳丫头,你家的秧插完了?”
“快了,我家的水田没你家的多,你家还要再忙活两天吧?”
“都差不多,是你家有外客回来帮忙。等你嫁人再带个外客回来,你家忙活的更快。”
这话杨柳不接,低头抿嘴做害羞的样子,脚步急急地逃走。
有妇人哈哈大笑,“别理她,她是个坏嘴,回去告诉你娘,让你娘来撕她嘴。”
好几亩水田里的人都笑了,看杨柳走远,也就转了话头谈今年谁家出嫁的闺女没带男人回来帮忙。
大黑狗也不知道去哪儿跑了一腿的泥,杨柳快回村了,它哈嘶哈嘶吐着舌头从田里追了回来,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跳进盆里卧在水里。
“哎呀!田里的水沟哪里没有水?非要跑回来洗澡,我晒的洗头水。”杨柳拍它一掌,又重新打水放太阳地儿里晒着。
五个人的泥巴衣裳洗了一盆的脏水,杨柳端着盆,一手拿了棒槌,站门口犹豫了一瞬,径直往西去。
村里的堰为了插秧放过水,水面离洗衣裳的青石板有半臂远,有些不怕麻烦的,就走远了往西边山脚下的堰塘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