咯噔的一声,瑜
珠被他的话吓到。
她瞄了眼春白,有些惊讶于他的胆大,但看着他越发沉默的目光,却昭示着她其实同样也起了这胆大的心思。
纵然是未婚的夫妻,纵然是已经出入过不少次他的书房,但那都青天白日,如今已是月上梢头的时刻,她贸然再去周渡的房里,被人瞧见恐不知要如何闲言碎语。
可她垂眸看看自己手上的糕点,又看看自己这些日子因为学习骑马而越发粗糙的掌心,不禁失笑。
她心下其实都已经做好决定了,又何必要过多纠结呢?
她又再次看了春白一眼,这回的眼神透露着丝丝坚定,叫春白一眼便能看出,道:“我为江姑娘引路,江姑娘请随我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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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瑜珠第一次进到周渡的寝卧,是比她的屋子要大上许多倍的气派,与她常去的老夫人屋中差不多,完完全全符合他家中嫡子长子的身份。
她一眼便瞧出床榻在屏风后头,手上捧着血盆的春白还欲为她引路,但她只是又看了眼春白,春白便马上会意,端着充满血腥味的铜盆退了出去,顺道还将门关上,只留她一个人,站在这昏暗的屋中,与周渡隔了一扇屏风,遥遥相望。
“瑜珠?”
她没有出声,但周渡却已经开始察觉到是她,并且唤她。
她顿了下,端着端屉便走了过去。
绕过屏风便能一目了然地窥见他的床榻,瑜珠走到跟前才发现,眼前这人,大半只臂膀都赤裸在外,缠满了纱布的胳膊在一片摇曳的烛火下格外刺眼,叫她端着糕点的手差点不稳。
她想过周渡会受伤,但没想过,他会受这么重的伤。
“你是去做什么了?”
这个时候,她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,婚前不能提前去看郎婿的身子,她脑海中只剩春白适才端的那盆血水,与眼前周渡苍白无有血色的神情。
她颤着手将端屉放下,坐到他床前圆凳上。
“你这究竟是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大事,刑部办案,受伤也是常有之事。”
周渡一派坦然地与她相告,似乎是想转移走她的注意,紧接着又问:“你今日前来,是特地来看看我为何没有去赴约的吗?”
“不是。”瑜珠下意识否认,皱着担忧的眉头,与他道:“只是午后恰好多做了些糕点,想着你说过要送给你一份,便拿过来了。”
周渡轻笑,逗她的语气满是诙谐:“你还挺听话。”
“你教我骑马,这是你应得的。”瑜珠羞赧了一瞬,很快便又牙尖嘴利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