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着周渡的背影,想告诉他产房阴气重,男人最好不要进去,却终究还是没开口,任由他莽撞地似个愣头青,硬闯了进去。
屋里的瑜珠已经彻底累晕了过去,满头大汗的脸上糊着粘腻的泪水与发丝。周渡心疼地替她一一拨弄开,接过稳婆端来的水盆,亲手替她一点一点擦拭干净。
等瑜珠从清爽干净的床榻被褥中醒来,时辰已经被拨到了翌日的午时。
她盯着头顶轻薄的纱帐看了许久,直至又听到那声清亮的婴儿啼哭声,才恍然回神。
是,她生了个女儿,她昨日,生了个女儿。
她硬撑着想要起身,却只是抬手的功夫,便觉得浑身酸软无力,腹下还有一股温热的暖流驶过,叫她难受异常。
周渡听到动静,将注意从孩子身上转移到屏风后头,他知道大抵是瑜珠醒了,便抱着孩子,一齐去了她的床前。
一家三口便这样隔着挡风又遮光的床帐,完成了首次相见。
瑜珠被周渡搀扶起来,想要抱抱孩子。
小姑娘似乎知道她是母亲,一到她的怀中便格外听话,淡到几乎瞧不见的眉毛弯弯,刚哭过的亮晶晶的眼睛也笑得弯弯。
瑜珠与她面对面相视而笑,眉眼俱是藏不住的温柔与爱意。
“昨夜鲁国公夫人他们刚回京,便来看过你了。”周渡凑过去,想要与她们母女贴的近一点,“只不过那时你刚诞下孩子,昏睡了过去,他们便说,等过几日你精神好了再来。”
“嗯。”瑜珠的注意总算从孩子身上分散一点,“他们都还好吗?”
“都挺好,只有蔡褚之回来的路上染了点风寒,咳嗽多了几声。”
“那该叫他多喝点梨汤才是。”
“是,不过这些都不用你操心,他们家中自有人会安排。”周渡坐的更近一点,与她额头贴着额头,一齐垂眸望着两人中间安安静静,不哭也不闹的孩子。
“瑜珠,我们有女儿了。”他轻声道。
“是,有女儿了。”
瑜珠被他感染着,不自觉也放低了声音,垂眸望着怀中似珍珠玉白的孩子,好像生怕会惊扰到她。
头一次做爹娘的小夫妻,半点经验也无,只是会对着自己的孩子傻笑,安安静静地看着她,将她视若世上最珍贵的礼物,是世间千金难易的珍宝。
“孩子名字取了吗?”瑜珠忽而想到。
“取了,叫周时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