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池在边上,本以为此事同自己没什么关系,结果越听越不对劲,越听越不对劲,待他意识到陈婳究竟为何不愿意上祖母设的圈套之时,也已经被全家人的目光围成了众矢之的。
温氏忍了又忍,忍了又忍,终是没忍住,又冲上去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。
“你要想快活找谁不行,找陈婳?你以为那是个好招惹的主?如若没有你,哪来的今日这么多的破事?!”
“如若没有我,陈婳就该成周家的大少夫人了!”周池丝毫不畏惧地吼回去道。
一句话震住了在场所有人。
是啊,如若没有陈婳和周池的事,她就该照老夫人的安排,把自己送上周渡的床榻了。
老夫人。
老夫人。
一切都是她的安排。
她在一开始就想把陈婳嫁给周渡,明面上答应等她寿宴过了便去温家提亲,结果背地里在算计着自己的孙子,在去温家前的最后一日,叫他同别的女人沾上了关系。
如若不是陈婳临阵脱逃,那当时被捉奸在床的,就该是陈婳同周渡。
照旧不是她的若涵。
温氏再三踉跄,捂着心口,只觉自己也是气火攻心,快要站不住脚。
而这还不是最可恨的,最可恨的是,老夫人也是在那时才知晓陈婳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,于是她决定坚决不让陈婳进周家的门,即便她已经怀了周池的孩子。
可若之前她和陈婳的奸计就得逞,那岂不是,那岂不是,周家都要落在这样一对祖孙手里了?
所有人此时此刻除了震惊,便再找不出别的词可以形容。
周渡道:“是我在一次次地纵容祖母,纵容祖母一直拿瑜珠当枪使,纵容祖母肆意践踏瑜珠的名声,纵容祖母为了周家的名声、自己的利益,舍弃了瑜珠……”
听他还在那里一口一个祖母,一口一个瑜珠,温氏气不打一处来,又回头扇了他一巴掌。
“够了!你,你,日后再也不许在我耳边提这两人的名字,再也不许!”
她甩袖直接从慈安堂冲了出去,即便再阴郁的天,也压不住她头顶的怒气。
她再也没有回头看那药香四溢的小院一眼,再也没有,冲那病榻上奄奄一息的孱弱婆母多看一眼。
哪怕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