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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荣华断了线,举到空中,正面是一条腾云驾雾的金色祥龙,边角绣着“祀”字,反面则是同样轮廓的银龙,边角绣着“淳”字。

走针精巧,布局唯妙。

两面绣活甫一看去,犹如真龙现身,栩栩如生。

这种绣活费眼睛,又费手工,绣完后,几个手指仿佛粗了一圈,赵荣华浸在水里,扭头看见小杏仔细地隔空摩挲汗巾,时不时发出几声喟叹。

你若是想学,我可以教你,其实不难,我们小杏聪明可爱,很快就能学会,是不是?”

小杏咧嘴笑笑,“我可不学,我又没有心上人,绣了给谁用。”

我怎么瞧着梁大人每回见了小杏,都得面红耳赤,又羞又臊的?”

被戳中了心事,小杏急的直跺脚。

姑娘~我跟他怎么可能?你莫要胡乱猜测,梁俊…梁大人是何身份,我又是何身份,你…你可真要急死我了。”

越说越委屈,小杏涨红了脸,将手往身后一背,撅起来嘴巴不肯罢休。

赵荣华不再打趣。

日里她都见过,梁俊看见小杏,就跟怀春的少年,满目都是星辰。小杏是个粗心的,只觉得跟人聊得来,也并未想过原因。

今日被自己点破,想是回过神来了。

小杏犯困的时候,外头门响,她尚未起身,便听见强健有力的脚步声,听动静,似来人满怀怒气。

正踌躇着,屋门被咣当一脚踹开。

容祀阴鸷着脸,立于漆黑的门外。

迎着光,如魔鬼一般。

小杏的寒毛立了起来,赶忙唤了声“陛下”,一扭头去屋里喊赵荣华。

赵荣华正在梳头发,乌黑的发丝顺畅地垂至腰间,又滑又亮,衬的那皮肤愈发剔透白皙,薄软的衣裳松松垮垮挂在肩膀,细嫩的颈子白璧无瑕,她心里嘀咕了声:这是谁又招他了。

今日是容祀的生辰,她知道夜里他会过来,故而早早沐浴一番,又换上新制的衣裳,决计好生服侍他,不管如何折腾,顺着他来,由着他去,顶多晨时下不来床。

她是这么想的,可容祀那张黑脸委实有些渗人。

她拢起衣领,见小杏早就跑了,偌大的房中,便只剩下他们两个。

不是要好好过一过生辰吗?怎么又冷着脸过来,是谁给你气受了?”

容祀是极少受气的,因为有人一旦有了征兆,便会被他速速处死。

他暴戾,也果决。

赵荣华陪着笑脸,上前捏着他的衣袖,微微一晃,有些主动示好的意思。

她想着,今日好歹是这厮的生辰,饶是他做的不对,自己低低头,说两句好话,他那些怨气也就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