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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回过头,却见赵荣华一脸淡然,仿佛事不关己,只是恭敬谦逊没有一点不满。

容祀将泥像往赵荣华手里一拍,没甚耐心地嘟囔,“滚吧,今日孤心情好,不想杀人。”

他身子有些沉,胸口隐隐作疼,低头,便瞧着伤口崩开,渗出大片血迹。

宓先生,疼…”

说完,人就咣当一下,昏死过去。

赵荣华抱着泥像,站在墙根,看着他们手忙脚乱抬起容祀,又是换药又是清洗,忙活了半个时辰,宓乌才有空隙与她说上话。

夜里,不如还是我留下吧。”宓乌自知理亏,也没敢再提旁的要求。

赵荣华乖巧的点了点头,道,“宓先生,那我便出宫了。”

宓乌为难的想要拒绝,可又想到容祀方才的话,禁不住头疼,“那你还来吗?”

赵荣华弯起眉眼轻轻一笑,“不来了。”

抱走了泥像,照着容祀昏迷前的样子看,似乎往后都用不着她了。

他说的清楚,他有正宫太子妃,也有良娣良媛,美人环绕,个个都是身份尊贵的主儿,的确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她一个门第败落的人去侍疾。

可…”宓乌思来想去,心中甚是不安,又不能强人所难,他重重叹了口气,丧着脸求道,“那你回去后,可不可以给你师父写封信,问问她,何时再回京城。”

他用错了药,虽保全了容祀的性命,可似乎也让他的脑子出了问题,与他而言,这很棘手。

但对凌潇潇来说,越是偏门的症状,越是好医。

凌潇潇曾劝他,顺其自然,不要过多干涉容祀的身子,可他着急,用了烈药,这才弄巧成拙,导致了如今的局面。

容祀若是痴了,他也不想活了。

宓乌拉下老脸,很是可怜的看着赵荣华,

赵荣华欠了欠身,同情且理解宓乌的担忧,“宓先生,你放心,回去后我便修书一封,与师父仔细说明殿下的症状,你也不要过分自责,毕竟殿下看起来,其实并无大恙。”

除了不认得她是谁,旁人容祀倒是记得很清楚。

出了宫门,赵荣华竟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
自然,信她是不会写的。

容祀既已忘了她,便等于给她重新来过的机会,往后不管日子再难,总归是不用以色侍人。

只希望他是永远忘了,别再像前两回似的,短暂如流火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