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儿,你就跟太子说一声,让我跟娘去看看父亲,好不好,姐姐求你了。”
赵荣淑抓着她的手臂,满含热泪地跪趴下去,颤抖的身子像秋日里随风卷携的落叶,满是萧瑟。
赵荣华被她攥住了裙摆,动弹不得,进退维谷。
赵荣锦在旁嘻嘻一笑,打趣着讽刺,“可真是姐妹情深,叫我看了好是羡慕,啧啧,大姐姐,你可别丢人现眼了,快起来啊。”
赵荣华实在为难,硬着头皮去搀扶她,“大姐姐,你先起来,我回去问问,不一定能成。”
她是说的真心话,之前在临安的时候,她看过账簿,里面的字迹有二伯的,却是写着大伯的名字,对于二伯而言,的确省去了不受麻烦。
大伯为人迂腐,若说他要攀结,凭着他那不善言辞的交际,着实不可能。
倒是二伯,这些年得了袁建的好处,连续拿了数年的盐引,赚了不少黑心钱。
赵荣锦冷笑,掩着唇轻嗤,“大姐姐,快起来吧,人家都答应你了,还在那装可怜。
屋里什么味,又臭又酸!”
她一抬脚,转身出了门去。
房中恢复了平静,只能听到赵荣淑小声的啜泣声,她怨恨自己的无能,更感激赵荣华答应为她一试。
这种复杂纠缠的情绪困扰着她,让她很难像从前那般,无甚私心地面对赵荣华。
人走后,她便重新躺回去,不同的是,就着婢女的手,吃了一大碗汤药,复又在晌午过后,喝了好一碗米粥。
能行吗?”篦头地婢女有些心神不宁,为赵荣淑好好理顺了头发,看着镜中人愁眉不展,又道,“难为大小姐了。”
赵荣淑的确病了,却没有赵荣华看到的这般严重,她只是躺在床上,每日梳洗,食不下咽而已。
今日特意抓乱了头发,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怜。
赵荣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,她揉了揉眉心,叹道,“只要她愿意试,太子是会听她的。”
末了,又补了一句,“姚公子之前不就那般为她周旋吗?”
许是方才脑子嗡嗡被吵得糊涂,如今出了赵府,走在路上,又迎面被风吹着,赵荣华慢慢醒转过来。
大姐姐瞧着伤心颓败,然心思还是缜密的。
她眼下的住处从未跟赵家任何人提过,那大姐姐身边的婢女又是如何得知,如何巴巴地求了过来。
显然,若无大姐姐授意,那婢女不会特意来查,更不会擅作主张来寻自己去赵府探病。
赵荣华摇了摇头,知她被赵荣淑利用,却也没有多大伤感。
因为在赵家生活过的年岁里,她一直就是这么过的。
李氏骗她,赵荣锦欺她,大伯闷头不吭声,明知用了她的人脉,却还是佯装什么都不知晓的模样,相比之下,二伯就尤其好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