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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在腰间的手摩挲着捏住那只香囊,指肚能描摹出鸳鸯交颈的姿态,连每条丝线都清清楚楚。

容祀没回头,却也知道宓乌在注视自己。

孤没捡,别看了,再看也是没捡。”

宓乌抿着唇,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桀骜的背影,忍不住笑了起来。á6kδw“你这不是欲盖弥彰,此地无银吗?”

孤说没捡就是没捡!”手中的香囊被攥的变了形,指甲勾进丝线,容祀恼羞成怒,恶狠狠地威胁,“再敢多说一句,孤就砸了你那些破缸!”

入了夜后,雾气浓重,湿漉漉地水滴沿着树干凝成几缕,缓缓滑下。

屋檐上似下过雨一般,水濛濛的。

礼部呈上来选妃的折子还在案上摊开放着,容祀没上床,脱了鞋躺在花梨木躺椅上,扯了条薄薄的毯子盖到腰间,一晃一晃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八位美人,六个出身世家,还有两个父兄都在朝中做官。

于情于理都得见见。

虽然容祀从未想过成家,可时候到了,情势逼人。

不过眯了小半晌,就梦见有人在他跟前哭鼻子,涟涟的水眸通红可怜,鼻尖沁着薄汗,声音更像是被掐断了细腰,甚是惹人心疼。

他好说歹说稳住了那人,刚欲亲一口,她还不依不饶,小手攥成拳头,使劲捶打他的肩胛,哭哭啼啼非逼着他做个了断。

眼见着她哭岔了气,容祀猛地惊醒过来,甫一睁眼,便看见四下昏暗的光火,烛心似灭不灭地摇曳着。

屋外一片静寂。

心内不觉跟着怅惘起来。

他若真的定下太子妃,依着安帝和礼部的计划,良娣良媛定是少不了,届时后院莺莺燕燕,她还不知该妒成何等模样。

想到此处,容祀又觉得赵荣华处境甚是焦灼。

而他又因丁点小事为难她,未免有些小鸡肚肠。

于是翌日清早,忙完了手中琐碎,难得闲适起来。

容祀换上一袭白袍锦衣,只着玉簪绾发,配上革带香囊,一路往宫门口走去。

还未出宫,便瞧见临近甬道有两个熟悉的人影,正是傅鸿怀和程雍。

容祀不动声色地走近,听见两人特意压低了嗓音谈话。

傅鸿怀生性好动,饶是尽量克制,那声音亦清清楚楚传到容祀耳中。

要不是我娘昨日跟我唠叨,我竟不知你去相亲了,程雍,你可真沉得住气,我还以为你是个檀木头,原早悄摸摸见了人,嗨,梁俊就是白操心。”

程雍没回他,一面走一面想着那日烟暖苑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