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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夫人院子怎么走?”

他用袖子胡乱抹了抹颈子,又擦净额头的汗,人已掠过他们来到门口。

此时赵荣华正坐在下手位,喝着茶,听各房在那各抒己见,嘈杂熙攘的声音不觉于缕,尤其是二房那两位长辈,二嬢嬢原本说话声音便很尖锐,如今混在人堆里,像是怕人听不见,特意拔高了声调,刺的耳膜疼。

自始至终,李氏都坐在主位,不动声色的观察赵荣华的反应。

这位孙女,自容家进京,她头回忤逆了自己要诈死逃离,便好像换了个人,再不跟小时候那般,任由自己使唤了。

到底是贱人生的杂碎,她便算准了迟早会有这么一日。

如此想着,她将薄瓷杯盏猛地拍到案上,清脆的瓷片声震得四周登时安静下来。

大嬢嬢扑在堂中,搂着赵荣淑哭的抽噎不止,她用帕子擦净泪,声音压得极低,在静谧的厅堂里,那声音直直戳进每个人心里。

母亲,淑儿尚未出阁,名声却被殿下毁了,你让她往后如何自处,如何面对外头的流言蜚语…”

赵荣华余光扫了眼李氏,见她面色铁青的坐在那里,冷冷斥道,“教子无方,厚颜无状,该她受着!”

话音刚落,大嬢嬢的眼圈更红了。

她松开手,匍匐爬到李氏腿边,捶胸顿足的哭道,“母亲,我只她一个女儿,眼看就要议亲,横生这般祸端,若是寻常人,我尚可腆着老脸求他娶了淑儿,可他贵为太子,我…我就是豁出去性命,也难给淑儿挣个身份…”

李氏叹了口气,冯嬷嬷连忙给她端茶抚气。

华儿,你怎么说?”

赵荣华本在看戏,不妨听到李氏点她名字,禁不住弯起眉眼,似笑非笑的回拒,“祖母,你抬举孙女了,长辈说话,于情于理都轮不到我这个小辈插嘴。”

李氏冷冷一笑,“你这是要由着你大姐姐去死了?”

赵荣华没抬眼,也没吱声。

原就是大姐姐自己没有主心骨,自甘被祖母利用,怪不得旁人。

再者,容忌说的清楚,大姐姐没吃亏,反倒占了一床被子,受苦的是容忌,巴巴窝在墙角一晚,又困又冷的硬捱着。

两人既是没发生什么,又身处赵府,若祖母管的严,必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。

除非她本就打了主意,非要闹得鸡飞狗跳。

李氏转头看向大房母女,讥嘲的嗤笑道,“瞧着了,咱们赵家唯一能跟太子说上话的人,压根就不顾姐妹情谊,便是淑儿从前待她如何亲厚,她还是只顾自己,不想费些力气帮扶。

既是如此,你自己养的好闺女,自己看着办!”

尾音裹着愤怒,李氏说完,气的连连咳嗽。

大嬢嬢见状,似难以置信似的,哑声问道,“母亲,你这是逼淑儿去死。”

死就死,死了清净,死了能成全自己的名声,你现在就让她去死!”

李氏咬牙切齿的睨了眼赵荣华,见她气定神闲的坐在玫瑰椅上,像是丝毫不关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