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,这四周都是悬崖峭壁,除非像鸟一样飞出去,否则那帮人早就找到这里了,”沈临昭绝望地看了看黑漆漆的深夜,“殿下可知道,追杀太后的是何人?”
气氛一下子落了下来,草地里的虫鸣声格外清晰,却叫季恒平淡地吐字,“我。”
“至少有两拨人,我分不清楚。”他想过,有许多人会借太后出宫机会的下手,但没想过会有这么多,一时间倒有些混乱不清。
“?”
“那……”沈临昭有些头皮发麻,忍不住,“早就听闻当朝太后摄政,把朝堂弄得乌烟瘴气,名臣辞官,奸臣四起,为了除掉她,殿下大可不必以身犯险,总有别的法子。”
“你身在豫州,心在朝堂?”季恒用惨白的唇色同他打趣,“有时候,不入虎穴焉得虎子。”
“此话倒也不是毫无道理,就是……”沈临昭指了指自己受伤的双腿,又指了指季恒的肩膀,“容易被人立碑。”
“不是合葬就好……”
季恒真怕自己死在这里,哪里成了枯骨,会被什么好心人拾走,再来个夫妻墓,想想都不堪入目。
“殿下可有法子了?”沈临昭松了口气,想到明早就能出去,竟不自然地遗憾起来,“要是能和殿下多相处几日就好了,我前些日看了卷兵书,里头的排兵布阵实在是叫人挠头抓耳,正想讨殿下赐教呢?”
季恒气得想哭,“你这到底是想学兵法,还是想继承我的衣钵?”
他没有多余的气力想这些,静静地瘫靠一旁,闭目养神。火花碰到干柴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,四周静谧,催得人昏昏欲睡。
可就当沈临昭也快进入梦乡时,却隐约触到了一丝温热,像是什么东西呼出的热气,吓得他立马睁开眼。
却见一头雪狼赫然出现在自己眼前,半吐着舌头,碧绿的眼眸在暗夜里越发诡异。不确定周围是否有别的狼群,他并不敢轻举妄动。雪狼往后退了几步以后,蹲伏在地上,死死地盯着二人。
他屏住呼吸,用手肘轻轻地推了推季恒,却不见醒来。正想拔剑时,却听见有女子的声音在轻唤,“松墨过来……”
沈临昭脊背生寒,这狼原是有名字的,看着倒也温驯,可毕竟是头狼,以现在的气力,根本无法对付。
松墨往洞穴外瞅了一眼,仍旧一动不动地趴着,似乎在引主人的到来。沈临昭分不清是敌是友,悄悄拔了剑,大气也不敢喘一口,身子往里缩了又缩。
“松墨……”虞俏俏再次唤它,适才发现这里原有个洞穴。她往南山而来,沿着小路去山崖底,哪想半路竟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。松墨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,险些将她扑倒。久别重逢,自是喜悦,更让虞俏俏开心的是,似乎松墨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来,乖乖在前头带路。
“什么人?!”虞俏俏尚未靠近,沈临昭的剑就已搭在了脖颈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