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你无视大魏律法,无视家规,就罚你去佛龛前抄写心经,面壁思过。若有下次,定不轻饶。’她想不到什么好的点子,可在知秋的眼里却比被罚去做苦力还要痛苦。
“公子……”
知秋刚开口就被顾溪桥打断,“按夫人说的去做。”
这桩闹剧终于了结,俏俏却显得很是闷闷不乐,脑海中更是一遍遍浮现知秋的伶牙俐齿,像有什么狠狠刺痛着。
“有心事?”顾溪桥看着她,目光温和。
‘我想……’她鼓足勇气,目光坚定,‘想开口说话。’
开口说话,成了她眼下最惦念的事,比任何事都要重要。从前在幽冥谷,除了嬷嬷,无人和她说话,便觉得说话没那么重要,直到遇见知秋的颠倒黑白。
而顾溪桥也早有打算,只是还没想好該怎么开口,惊喜之余难免有些讶异,“怎么那么突然?是不是那些人乱嚼舌根?”
‘如果我能开口说话,就可以告诉她们事情的真相,安乐就不会受那样的委屈。’她始终觉得,姜氏的半信半疑和自己的失语症有脱不开的干系。
“正好,我有位故友,他认得治失语症的大夫,不过他离得远,待我写封信给他,问一问。”顾溪桥几乎难掩心中的喜悦,恨不能马上提笔把这个喜讯告诉季恒。
他绞尽脑汁也没能成的事,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了。
她没有像上回拒绝季恒那般,而是感激地点点头,眼里有了憧憬。
“那我去书房写……”一提及是否共处一室,顾溪桥难免会羞得耳朵红。
‘写信不急于一时,’俏俏上前拦住他的去路,‘时辰不早了,你身子虚弱,先歇息。’
‘别去书房了,你睡榻。’
他喉结微微涌动,心跳得厉害,“那你……”
‘我和安乐睡,有许多悄悄话要和她讲,’俏俏并未察觉出顾溪桥的不自在,‘就在外头。’
“好。”顾溪桥有些无奈地拍了拍脑袋,突然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多,还不止一点点。
一边是对着残烛奋笔疾书的顾溪桥,一边是辗转难眠的俏俏。顾溪桥琢磨着,信上的一字一句該如何写,而俏俏想着的是季恒会不会回信,肯不肯出面帮忙。
“姑娘睡不着?”安乐寻了个软枕给她垫上,又从旁的小柜子里拿出一小罐蜜饯。
‘殿下会回信吗?’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,大抵是一半一半,兴许害怕季恒见她为了顾溪桥出面而生气,而害怕他视而不见。
“会的。殿下并非凉薄之人,性命攸关,他必然会竭尽全力。”安乐十分笃定,即便是旁人,季恒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,更何况还是俏俏的夫君。举手之劳的事,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