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犹豫着要不要拆开细看,最终还是停下了手,寻了枚新的缄札,将自己的名留在最外头,又缓步折回到榻前。
俏俏取了书回来,以前季恒生怕她偷看偷学,藏书阁里几乎见不到兵书的身影,哪里能像眼下这般畅快淋漓。
只是翻开书的第一卷 ,顾溪桥傻眼了,上头所写生僻拗口不说,又异常艰深晦涩,同他先前学的不能说不一样,简直就是毫无关系。
他开始有些后悔,不该这般狂妄自大。
但榻前守了一双满是期待的目光,他只能装作云淡风轻,淡淡一笑。
俏俏眼尖,看到上头画着的一招一式,用手一指,‘学这个……’
“……”
‘很难么?’她看着面露难色的顾溪桥,眉头拧成了川字。
“不难,”他道,“只是我从前很少看兵书,所以读起来恐怕会有些费力。”
岂止是费力,简直就是不知所云。
俏俏不知道他撒了慌,开心地两眼弯弯,把头点了又点,‘那你快些好起来……’
“我教你可以,”他心虚道,“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‘是什么?’她好奇地从厚厚的书卷里抬起头来。
“除了你我之外,不能叫旁人知晓你习武的事,就连安乐也不行,倘若她无心之中说漏了嘴,叫殿下知道,你就学不了了。如此,能做到么?”他心中不是有别的考量,深信以自己的浅解,怕是会将绝世武学教成花拳绣腿,丢死人不说,少不得又会惹上不少烦心事。
她哪里能不知道这个缘由,把头点得尤为勤快,生怕下一刻对方会反悔。
“公子、姑娘……”刚说着,便听到外头安乐轻轻在呼唤。
“进来吧……”顾溪桥开口应答。
安乐撩开帘子从外头走进来,看了看相谈甚欢的两个人,欲言又止。
“是不是叔母回来了?”他早已猜到,神色平静。
“是,知秋姑娘说已经往西苑来了,想来是听闻公子你身体抱恙,也顾不得外头的琐事了。”
听到是姜夫人,小姑娘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,抿了抿嘴,‘我去给叔母斟茶。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