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子这都跪了一晚上了,姜夫人的气也该消了吧?不如,等会子你去探探口风?”其中一个身着绿衣的丫鬟脸上写满了担忧。
与其同行的黄衫女子如同惊弓之鸟,慌忙摆手拒绝,“不不不,我可不敢。公子这回犯的错,倘若老爷在,怕是罚得更凶呢!”
“说来也是,”绿衣丫鬟拍了拍心口,似乎在回想着方才姜夫人勃然大怒的场景,摇了摇头叹气道,“这回确实是公子做得太过份了。才成亲多久,放着闭月羞花的夫人不要,却要纳妾?!”
“可不要对男人抱有任何幻想,别看平日里公子对咱们和和气气的,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实在是没眼看!男人果真是这世上最晦气的东西!我要是姜夫人,恨不能打死他,”黄衫女子恨恨地打抱不平,“以后咱们也得离远一点。”
安乐气得七窍生烟,可理智告诉她必须冷静。俏俏被这厚实的脚步声惊醒,又看着她气呼呼地备好了文房四宝,想着应该是出事了,顿时睡意全无。
“姑娘,奴婢要给殿下写信,”安乐气得连笔也握不稳,咬牙切齿道,“姑娘可知道,那顾溪桥人面兽心,奴婢原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,现在看来,是奴婢眼瞎了!”
‘发生什么事了?’看着她怨气难消的模样,俏俏也有些不知所措。安乐的脾性她是知道的,能让她如此生气的必定是了不得的大事。
“新婚之夜,他不睡新房偏要睡书房,奴婢只以为他事事皆为姑娘着想,”安乐气得几乎要喘不上气来,歇了歇干哑着喉咙继续说道,“错了,都错了!他不愿跟姑娘同住一屋,是因为心里有别的女子,还要纳她为妾!”
“说来也好笑,幸而姜夫人明事理,罚他跪着呢!”
一番话说话,安乐几乎没把自己呛到,俏俏却格外地平静,倒了杯水递给她,‘干嘛那么生气?他本来就不喜欢我,娶别的女子也是理所当然。叔母也说了,要顾家开枝散叶。他若真的纳妾,我倒也不用承接这样的重担,也没有什么不好的。’
“姑娘,奴婢知道,可这才多久,便要纳妾。他这么做可有把虞将军,把殿下放在眼里?”安乐的五官几乎都要皱在一起了,“奴婢这就写信告诉殿下。”
俏俏抓住她的手,面露难色,‘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?你也知道他昨夜喝了酒的,谁知道这是不是胡话?我相信,他不会做这样的事。’
“姑娘!你就算没看到,没听到,也知道这些日子顾溪桥的所作所为罢!”安乐几乎是跺着脚把话讲话,又生怕惊动了旁人,又不得不将声音压低了些,“况且,现在他还跪在那里,这已是不争的事实。”
‘我不是相信他,’她道,眼眸微亮,“我是相信殿下。”
季恒认定的人,不会有错。
原本怒火冲天的安乐听她这么一说,顿时没了脾气,深叹一口气,“殿下也并非神灵,也总有识人不准的时候。”
‘今日你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写信给他,先不说他远在千里之外的青州,即便此事能了,往后琐碎的事情还多着呢,总该是我自己要去面对的。况且,他既然能搬出当年的圣旨,必定也是不愿意与我有任何的瓜葛了。’她说着,将写了寥寥几字的信笺投入火花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