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玩么?我带你去。”他已经迫不及待想上手,顺带跟她说说这投壶的趣事。
‘方才不是说身体不适么?’俏俏没敢答应,可心里确实也想。
“府医说了,我这伤,得多动动,譬如蹴鞠什么的,有利于伤口恢复……”季恒编了很勉强的理由,连他自己听了也觉得鬼话连天。
“……”
只要能利于他恢复就好,尽管再离谱,俏俏还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。
西苑内,赏春的人,投壶的没几个。苑中东西南北各设了投壶的场地,因此看起来越发稀少了。
季恒挑了处较为偏僻的角落,刚拿了羽箭,递给俏俏,还没得等得及说上一句话,便叫人拦了下来。
“等等!你小子,看穿得这穷酸样,为了进这赏花宴花了不少钱吧!”来得是个男子,穿着贵气,可五官紧缩一起,眯着眼,酒气冲天,叫人看了浑身不适。
季恒看了看自己身上半旧不新的衣裳,同他的比起来,确实不值一提。
“投壶?你会吗?”男子轻蔑耻笑,瞧见俏俏,眼珠子圆润了不少,“这又是从哪里来的小娘子?”
“青州,靖安王府。”季恒冷声回答。
那男子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得罪了哪路大神,言行上越发没了规矩,“不愧是靖安王府,富得流油,连一个婢女都生得如此花容月貌。跟我回去,必然好好待你。”
嘴上说了还不觉过瘾,又把手伸了过来。俏俏吓得,连连往后避让,季恒利落地将他的手发折至身后,冷声道,“靖安王府的人,你也敢动?”
“你一个家奴,竟敢对我大呼小叫的,还不快松手?”那人疼得不行,气势却不肯认输,转过头来恶狠狠道,“你知道我是谁吗?”
“谁啊?”不仅季恒好奇,就连俏俏则忍不住侧耳细听。如此大的口气,必然是响当当的来头。
“我爹爹是当今礼部侍郎李长庆,我阿姊是今上最宠的妃子,若你今日伤了我,莫说你一个王府的家奴,就算是靖安王来了,他也得心服口服地给我赔罪!”那人已痛得五官扭曲,两眼冒泪花,满脸通红。
“凭什么以为靖安王会给你认错?”季恒顿觉此人何止是口出狂言,简直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方。到底是在宫中,若所陈不实,必会引来杀身之祸。
这么说,也就是为了震慑自己,好脱身。
“他靖安王算什么东西?一个掌兵的,能斗得过掌权的吗?等有朝一日,太后收回他手里的兵权,必要将他碎尸万段。回去告诉你家主子,别看他现在耀武扬威的,棺椁已经备好,送他上路无非就是早晚的事!”那人恨他不肯松手,也借了酒劲,将所有胆大包天的话,点滴不剩,通通吐了出来。
“原来是你啊!”季恒心中暗想,当年见过一面,彼时他还小,也怕生。哪将竟生养成了这样?李侍郎是出了名的严厉,为人刚正不阿,李夫人则不同,甚至有些溺爱。恐怕这才是万恶之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