俏俏又摇头,而后气愤地站起身来,把门重重地关上。
季恒心一颤,偏偏戚梧又不在,实在是叫天天不灵,叫地地不应。
她挨的近,闹得季恒心乱如麻。
“那你先去睡,我还不困……”季恒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会这么抖,胡乱地从书架上扳了书下来,佯装很认真的模样。
可这一切,在俏俏眼里,同寻常也没什么两样,更是神情自若地将季恒手里倒拿的书给立了过来。
“……”
实在避无可避,季恒也只能无奈面对,耐心道,“俏俏姑娘知不知道男女是有分别的,未出嫁的姑娘是不可以同男子共睡一屋的?”
俏俏挠了挠脑门,好像是懂了,可也不完全懂。
会怎样?俏俏一本正经地写下,看得季恒猛咳几声,脸刷地一下就红了。
“总之就是不行,除了嬷嬷,女儿家不能同任何人共睡一榻,”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,只得生搬硬套,最简便的法子,“更不能与旁人有过太亲密的举动,牵手也不行。”
俏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,看半天没看出端倪。突然调皮地用指尖轻抓了一下季恒,咯咯咯地笑出声来。
知道她并不会认真去听,季恒也是长叹一口气,兀自摇了摇头。
尽管整个人疲累得不行,按照小姑娘这样的气性,季恒并不敢挪一步,只是静坐在案牍前。
殊不知,过了多久。俏俏的眼皮子终于开始打架,眼看昏沉沉要睡去,季恒也终于松了口气,寻了丫鬟将她抱上榻去。
看着册子上那一个个被划去的名字,季恒攥紧了拳头,下一步该何去何从,心里并没有底数。约莫是要去往青州,那里离京城远,季承彦的手再长,也该会有所忌惮,不会野蛮行事。
正想着,一声闷雷响彻长空,电光紧随其后,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。
俏俏从梦中惊醒,朦胧中看见案牍前那个正襟危坐的身影,顾不得穿鞋袜,赤脚下了榻,像只猫儿一样窜进他的怀里。
娇小的身子在瑟瑟发抖,乌漆色的眼眸里有晶莹的泪珠,俏俏双手紧紧地捂住耳朵,看着天边的夜色。
这雷来得急,去得也快,不稍一会儿,便起了狂风骤雨,雨滴落在灰瓦上,发出叮叮的声响。
“好了,没事了。”季恒似乎也习惯了她这样的躲避,习惯她的胆小。
小姑娘试探着放下一只手,在听到细微的风声之后,才敢将另一只放下。
“怎么不睡?”俏俏记得他一直就坐在这里,明明他才是最该休养的。
难道是因为他说过,男女不可共榻?俏俏似乎明白了些,也知道季恒的谦让。想到这里,她一把摸过季恒手中的书,气鼓鼓地用手指了指床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