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嬷嬷?”季恒跟着念出声来。
“那请问这位老人家,姓甚名谁,现在何处?”季恒喜出望外,毫无头绪的事突然有了转机。
问到这里,小姑娘的嘴角微微一憋,豆大的泪花像珍珠那般从眼眶里崩了出来,一边抽泣一边在他的掌心写字,“不见了。”
“是我不好,让姑娘想起伤心事,”季恒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,一时间心中愧疚难当,罪孽深重,慌了手脚,“不哭了,是、是我不好……”
安慰别人,季恒从来没遇见过。明明看旁人毫不费力,自己说出口就磕巴地不行,脸红得像新嫁娘。
小姑娘只是哭,鼻涕眼泪一起掉,就是喉咙里发不出什么声响,用哼哼唧唧阐释心中的难过和思念。
“等仗打完了,我就带你去找嬷嬷好不好?”哄人的话,他前后学了没几句,拣着最有用的说。
果不其然,小姑娘渐渐止住了泪水,眼尾一片殷红,用指腹摸了摸,然后扯过沈彻大红色的战袍。
“喜欢这个么?我脱下来给……”季恒松了口气,只要不哭,哪怕是天天的星星,自己也要想办法给她摘下来。
谁料,话未说话,小姑娘把脑袋往前挨凑,呼哧一声,将鼻涕通通省了出来。
“……”
用食指揉了揉鼻下,小姑娘笑得像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,露出两只甜甜的虎牙。
刚刚鼻子痒得厉害,实在没忍住,现在好多了。她抖了抖脑袋,吸了几口气下肚。
牵过季恒的手,将他带到一口硕大的楠木箱柜旁,小姑娘才肯撒手,敲了敲,满眼期待。
“是要我打开么?”季恒极力不去想擦鼻涕的事,柔声地问了一句。
小姑娘重重地点点头,目光肯定。
楠木箱沉得厉害,也难怪她娇小的身段无法打开,季恒也不由地咬紧了牙关。
箱柜的最上头铺着布帛,色彩已经褪去,积满了灰尘。轻轻掀开,映入眼帘的是一摞摞叠放整齐的书卷,保存完好,没有半点虫蛀的迹象。
深蓝色的书壳上写着‘谢家兵法’四字。
看着季恒渐渐蹙紧的眉头,小姑娘也跟着紧张了起来。嬷嬷说过要带腰间挂令牌的人来这里。
可是,他为什么看来闷闷不乐的,还有些难过,甚至是惊愕。
小姑娘的身子往旁缩了缩,警惕地注意着季恒的一举一动,甚至摸紧了手腕上的铃铛,如果真的有什么,就让松墨冲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