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檀屈膝:“县主慢走。”
马车停在跟前,季翩然把匣子交给婢女放进车里,再次道了谢,这才登车离宫。
马车驶出宫门外,因雪天路滑,走得极慢,却还是免不得惊了马,狠狠地颠簸了下。
婢女迎春扶住季翩然,掀开车帘望出去:“怎么回事这是?”
车夫回头,面露难色:“县主,有人拦车。”
迎春一怔,看到拦车的人赫然睁大眼,无措地回头:“小姐,是郡主……”
季翩然遥遥望过去,果然见宣临月在蒋申的陪伴下挡在了马车前。
有些日子不见,宣临月瘦了许多,从前高高在上的荣王嫡郡主像是霜打的茄子,苍白着脸毫无生气。
她木然抬头,迎上季翩然的目光:“我有话和你说。”
这宫门口不是说话的地,季翩然看着宣临月瘦削的肩头,终是不忍:“走吧。”
一路到了季家,管事上了热茶,在花厅点上炭盆,直到手脚都回暖,宣临月恍惚的神情才清醒了几分。
“如今荣王府被封禁,你可以帮我向皇上求情吗?”宣临月灼灼看着她,语气带着几分低声下气的卑微,“我现在……真的毫无办法了。”
季翩然想起上次见宣临月,还是荣王府被查抄的时候。
宣临月被侍卫拦在门前进不去,哭得声嘶力竭,高傲的头颅都不曾低过一分。这才短短两个月,就已经没了当初的骄傲。
她有这样的转变,季翩然也能猜到,毕竟她是荣王嫡女,虽然嫁了人不受牵连,但荣王夫妇如今的日子并不好过,宣临月无论如何也放不下,只能四处求人帮忙。
只可惜荣王身败名裂,罪不可赦,已成定局的事,谁也不敢沾染半分。
季翩然自知无能为力,歉意道:“皇上圣旨已下,凭我一己之力毫无用处,表姐找我实在是找错了人!”
宣临月红着眼,身上华丽的衣裙也因雪天染上泥泞:“我爹犯下大错,我如今也不求他能官复原职,我只是想进门看一看他们,我娘病了一场,我实在放心不下。表妹你看在我们家养育你多年的份上,想法子让我见一见他们吧?”
季翩然放下茶杯,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:“表姐恕罪,我实在有心无力,您请回吧。”
宣临月忽然抓住她的手:“你不是和淑妃娘娘交好吗?你帮我求求她,皇上最听淑妃的话,我就只是去看看我爹娘罢了,他会同意的!”
“那表姐求过皇上吗?”
她低下头,失落道:“求过。他连见也不见我。”
季翩然平静看着她:“既如此,我就算求淑妃娘娘也改变不了什么,说句难听的话,如今荣王府式微,表姐还是独善其身的好,若是连累姐夫和蒋家就得不偿失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