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史中丞婉言提醒:“殿下注意仪容举止。”
他叉腰:“我如此风度翩翩,你说举止不端?”
御史中丞一噎,无言以对。
半个时辰后,诵经声终于停下,祭祀的经文扔进了香炉中燃烧,典仪立在祭台前,扬声道:“请皇上、诸位王爷、宗亲敬香。”
宣明呈早就撑不住了,眼看宣明繁上前,也跟着把自己三炷香插上,转头就说自己身体不适先行告退。
御史中丞小声说:“殿下,祭典还没完……”
宣明繁倒是没有阻拦,淡淡应了:“去吧。”
宣明呈甩着袖子离开,御史中丞气结,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!
这点动静倒是没引起多大注意,典仪看向后面的荣王:“王爷,该您敬香了。”
荣王没动,手中的香火青烟缭绕,神色也不明。
见他不动,典仪拔高声音又提醒一次:“王爷,该您上香了。”
话音刚落,帝陵远处浓密的草木中响起异动,像是脚步声、兵器声,由远及近闻之骇然。
朝臣们纷纷张望过去,终于下一刻瞥见道道暗光。
日光落在刀剑之上,折射出铮铮寒光。
待看清领兵的人,御史中丞大惊:“张统领,祭典之上,不得携带兵器!”
荣王手里的香燃烧了一截,被他扔在脚下踩灭,香灰蜿蜒出一道黑色的痕迹。
“张统领前来,自然是替天行道!”
御史中丞面色一变:“王爷这是什么意思,谋逆可是死罪!”
“死不死罪的,且不论,今日宣明繁就要死在剑下。”荣王抬手,轻轻一动,禁军蜂拥而至。
祭台之下的护卫立刻围在两侧,将宣明繁护在中间。
朝臣们被这一变故惊呆了,忽然意识到荣王和张龄同流合污,要造反了!
护着宣明繁的殿前司不过百余人,从树林之中出来的禁军遥遥望去,足有千人之多,这还只是先帝陵寝外。荣王早有预谋,只怕整个皇陵都被包围了。
殿前司指挥使横在前方,沉声吩咐:“护送皇上退至享殿!”
朝臣们战战兢兢,惨白着脸手忙脚乱地后退。
皇陵被包围没有别的路可走,享殿宽敞,朝臣们聚集在一起也显拥挤。
享殿供奉了历朝历代的帝王灵位和画像,此时看着莫名有几分阴森。
御史中丞少了平时的老成持重,颤抖着问:“皇、皇上……荣王谋反了,该、该如何是好啊?”
宣明繁眸色冷凝,在一众惊慌失措的大臣中依旧镇定。
享殿外打斗声四起,呼吸间似乎也弥漫起血腥味,掌心的佛珠缓缓拨动,宣明繁言简意赅吐出一个字:“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