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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睛睁开一条缝,看到宣明繁心无旁骛的动作,顿觉好笑。

清醒过后,他便还是清风朗月的皇帝陛下,眉眼磊落,不染纤尘。

若不是他此时耳根还通红,宁湘真想不到方才竟是帮他做了那种事的人。

美色误人啊!

不过再一想又觉得无所谓,宣明繁这般周到体贴,她就算礼尚往来了。

只不过……

他好像对她的谢礼并不喜欢?

宣明繁爱洁净,帕子在她手指上来来回回擦了无数遍。

宁湘低头看着自己泛红的手,陷入沉思,良久,才问:“你不满意?”

他拧帕子的动作一僵,声音还透着几分沉哑:“往后……你不必如此。”

宁湘托着腮,好整以暇望着他:“为什么,你不舒服?”

“……没有。”他看她一眼,可她的眼神直白坦然,叫他无端想起方才红鸾账中荒唐至极的一幕。

他难堪、窘迫,可在与她肌肤相贴时,那些隐蔽的、不为人知的欲念,在顷刻间冲破了理智。

多年潜心修行终成一场空。

宁湘看到他情绪复杂的眼眸,就知道他心里还过不去这个坎。

没关系……

有她在。

圣洁高雅的净闻法师,迟早跌落红尘。

她招招手:”快来睡吧,皇上。”

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,宣明繁迟疑了一会,到底随了她的意,吹灭蜡烛上了床。

柔软的手臂立时缠了上来,圈住他的脖子,香气幽幽。

好在她没有别的动静,只小声咕哝:“手酸了……”

宣明繁脸上微红,捉过她的手掌轻轻揉按,直到怀里传来细匀绵长的呼吸声方彻底松了口气。

翌日晨起,他大约是故意躲避,宁湘一上午没见着人。

太医来请脉,说眼下临产期只剩半月,随时有可能生产,不能再四处走动。

宁湘原本还想着跟宣明繁说说,能出宫去看看爹娘,应当生产之前都不可能了。

紫檀见她心情不好,拿了针线来:“娘娘既无事,给小皇子做肚兜吧,正好入夏了能用上!”

孩子的东西一应有人准备,用不着她操心。

但为人父母,一针一线皆为拳拳爱子心。

宁湘正好闲来无事,打算给腹中孩儿做两件衣裳,但真的拿起针线时,才觉得有多难。

在江州时,大嫂方氏也教了她针法,宁湘虚心学过不得要领。

只是缝补还好,勉强能入眼,若是做衣裳,实在为难她的手艺。

第十次戳破手指时,宁湘很有自知之明的放弃了。

“这太难了……我不学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