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她那么多银子,她摔碎他一个花瓶不过分吧?
但在秦姑姑面前,宁湘还是听话的认了错,保证下次不再犯这样的错误。
秦姑姑见她能屈能伸,诚心认错,也不好多加责怪,只是少不得提醒:“皇上与人为善,但规矩却不能少,做奴婢的好好伺候主子就是,若生出些旁的心思,我也帮不得你了!”
这下换宁湘不解:“什么旁的心思?”
秦姑姑锐利的目光从她身上掠过,幽幽道:“我知道你是端王殿下举荐的人,可咱们皇上心性清冷,眼下国丧未过,想不得那些事。”
一句话说得倒多受新帝器重似的。
可宣明繁登基不过几日。
秦姑姑在勤政殿拿乔,莫不是把这儿当做她自己的地盘了?
什么心性清冷。
是她没见过他别的样子。
还妄图以此威胁恐吓自己。
宁湘心中无语,却还是笑脸迎人:“姑姑说的是!不过您放心,我对皇上没有非分之想,一定离他远远的!”
她恨不得远走天涯海角,再不见他一眼。
九月十五日,先帝皇二子、三子封王离宫,带走部分伺候的宫人,后宫嫔妃也迁居别处,空出大半的宫阁来。
四时更迭,物换星移。
新皇登基,又是全然不同的时代。
先帝逝去的悲痛,在凛凛深秋的寒霜中逐渐淡去。
前朝后宫已恢复往日风光。
宁湘在一日日搁浅的计划中愈发烦闷不安。
来了勤政殿好几天,她藏在床底下的药都没能成功煎服。
月信晚了迟迟月余,春风一度留下的种子在肚子里肆意生长,她甚至都能感觉到它的存在。
尤其在早起更换衣裳时,不经意间瞥见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。
宁湘倒吸一口冷气。
算算时日,也才两个多月,她不细看也没注意,这么一瞧当真觉得肚子在长大。
从前她见元嫔怀孕四个月时,才能依稀辨别出孕相。
她这还不足三月,怎就有了变化?
这让宁湘怀疑起是自己近来吃多了长肉,还是宣氏一脉天赋异禀不同凡响。
总之,这不是件好事……
当差时,宁湘多添了件衣裳,确信别人看不出来奇怪的地方,才往前殿去。
日渐天凉,宣明繁在书房时间倒是多了起来。
宁湘不愿过去伺候,总是找借口推脱,秦姑姑自然也不想她上御前再发生之前的事,也就应允了。
正好尚衣局送来冬被绒毯和冠冕袍服,进殿前熏衣的规矩免不了。
宁湘被打发来熏香。
勤政殿所用乃迦南香,香气温润绵长。
鎏金黄铜香炉置于殿中,轻烟缭绕,朦胧清幽。
有人捧着袍服进来,宁湘顺手接过,待抬眼看到来人时,不禁愣了一愣。
“晴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