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今日在宫墙下惊鸿一瞥的背影,莫名就让他想起那个逃之夭夭的人。
心中郁郁不平,从贵太妃处回去后,看到勤政殿外轻甲加身的戍守护卫,脚下一顿。
那人见了他,瑟缩了一下,跪在地上。
“参见皇上。”
当真是缘分。
他侧目,眼尾掠过嘲意:“常护卫今日当值?”
常青战战兢兢,冷汗直流:“是,属下听候皇上差遣。”
宣明繁淡漠垂眸,半晌开口:“人呢?”
“谁?”常青迷茫抬头,触及新帝冷锐的眼神时,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“……属下不知,从张家祖孙那里分开后就失了音信,属下联系不到她。”
天大地大,真心想要跑的人,任谁也留不住。
“起来吧……”他不再追问,面无表情的进了殿。
常青惴惴,叫苦不迭,今日当值第一天就遇上新帝,他一定能猜到这是丞相设计。
那日他护送宣明繁和宁湘离开,并不知他们后来发生了何事,听新帝的语气,两人之间应当是有过什么。
只是宁湘最后去了哪儿,他的确也不知道。
旁边戍守的同僚见常青愁眉苦脸,忍不住问:“方才皇上问谁呢?”
这位新帝清心寡欲,跟神仙似的不沾人间烟火,若不是他气度非凡、雍容矜贵,谁能想到这是当今帝王。
常青仰天叹气:“仇人吧……”
此刻,被称作仇人的宁湘,成功拿到太医院为二皇子准备的药囊,连同几味药材一并带回琼华宫。
把宣明呈的药囊放好,才蹑手蹑脚关上门,拿出自己从太医院得来的几味药。
月信迟了这么久,随着每日愈来愈明显的反应,宁湘已经能够断定自己确实有了身孕。
她曾照顾过元嫔的胎,知道怀孕的人是什么样。
太医曾说女子怀孕前三月最要紧,进嘴的东西,尤其是药,一定要仔细查验过方能使用。
问题来了,这几味药材太少,比医书上的药方差得多,还是她厚着脸皮说自己行经不畅请太医开的。
有没有效暂且不论,她要怎么瞒天过海在琼华宫煎药服下?
自打宣明繁继位后,宣明呈这个纨绔子弟也忙碌起来,白日倒是甚少在寝宫,只是人多眼杂,她不能熬药。
唯有夜里夜深人静能给她机会。
新帝登基大典在三日后,宁湘打算趁着这个机会,在小厨房把药煎好,至于有没有用,就听天由命了。
托宣明呈的福,她进宫数年,还能目睹新帝登基大典的盛况。
即便宣明繁已经要求从简,各项礼仪依旧繁荣冗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