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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明呈一袭云锦衣袍,目光朗朗,清俊朗逸。

见了她,便勾唇笑了下。

宁湘敛神,屈膝行礼:“奴婢宁湘,见过二殿下。”

“来的正好,帮我倒酒吧。”

宣明呈语气熟稔,丝毫没有初见的生疏。

“是。”宁湘拿过酒壶,替他满上,又主动代替了小太监为他布菜。

宣明呈随口问:“那日的伤如何了?”

宁湘摸摸手肘,擦破一点皮,眼下已经结痂了,便回答:“没有大碍,多谢殿下。”

宣明呈很满意:“你多大了?何方人士?”

宁湘不相信他没打听过这些,但主子再如何明知故问,她都得回答:“奴婢今年二十,江州人。”

“二十啊……何时生辰?”

“九月初九。”

“重阳?”

“是。”

“那就是下个月了。”宣明呈仿佛饶有兴趣,目光在她脸上逡巡,“双十年华,想如何过?”

宁湘垂首:“奴婢不敢。”

她想如何过?

她想出宫!他能放吗?

并不能。

二皇子脾气古怪,早就在宫里流传开了,朝臣们每每说起二殿下,都不约而同的摇摇头。

宣明呈少年时颖悟绝伦、才华横溢,虽然不及太子宣明繁,却也是难得一见的惊世之才。

后来年岁渐长,二皇子不知如何改了性,整日花天酒地,不务正业。自打太子被废后,宣明呈更是不加掩饰地把自己纨绔风流、不思进取显露出来。

开始大臣们以为他是韬光养晦,直到听闻二皇子在梨园迷上个唱戏的男花旦,隔三差五出宫去捧场,皇帝听闻后龙颜大怒,将其禁足三月。

然而二皇子不思悔改,变本加厉,解禁之后愈发肆无忌惮,皇帝原本有意的太子之位,也将他排除在外。

宣明呈对此不以为意,整日饮酒骑射,寻欢作乐,好不痛快。

外界传言似是而非,难保没有夸大其词,但今日宁湘见了宣明呈,觉得他并非传言中那般不堪。

原以为来琼华宫,是二皇子看上自己了,然而每日除了伺候他茶水膳食,偶尔招她说说话,并无任何出格的举动。

不知不觉,宁湘在琼华宫已经半个月,多数时候都能看见宣明呈,只是最近两日不知怎么回事,二皇子不见了踪影。

她好奇问琼华宫的宫女:“殿下近来有要事忙?”

宫女摇头:“奴婢不知……只听闻和荣王有关。”

荣王?

宁湘忽然想起来,宣明呈说这几日勤政殿叫了几次太医,大约是皇上身子不好,荣王按捺不住了。

他费心竭力霸揽朝政,又派人追杀净闻,怕是要忍不住动手了。

皇上的情况不妙,也不知还能熬多少时候,荣王此刻若是谋反,只怕真的要天下大乱了。

宁湘此时不由得想起净闻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