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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收拾妥当,宁湘感觉自己也出了一层汗。

净闻禅衣破损,血迹凝固,显然不能再穿了,不等他说,宁湘便主动道,”我去找掌柜借一身衣裳。”

他阻止不及,她已经开了门出去。

不多时便捧着一套寻常男子的常衣回来。

净闻没想到她真能借到衣裳。

宁湘无法忘记当她问掌柜借一身男装,掌柜意味深长的眼神。

好在她带净闻回来,并没有人看见,掌柜若是知道她屋子里多了个和尚,只怕净闻法师清誉不保了。

“换吧。”

他看着那套衣裳,目光微动:“不必。”

“这衣裳新的,掌柜说特意为客人准备的。”宁湘提着衣裳到他面前晃了晃,凝视着他隐忍的面庞,困惑道,“净闻法师是嫌弃,还是穿惯了僧服禅衣,不愿穿俗家的衣裳了?”

净闻撇过头,带着不易察觉的抗拒。

注意到他的神色,宁湘颇感惊奇,她竟然猜对了。

“一件衣裳而已。”难不成还违背了清规戒律?

净闻法师你矫情什么呢!

她不解的看过来,澄澈的眼眸倒映着煌煌灯火。

他闭上眼。

他不愿,宁湘也不能扒了他的衣裳强行穿上。

看他曲腿打坐,闭目养神,并无被人追杀的惊惶,宁湘挺佩服他的意志,接连两次受伤还能扛得住。

至于他为何不告而别,为何被人追杀至此,宁湘心知肚明。

今日出现在这个镇子上的山匪,只怕是荣王的杰作。

净闻只身在外,暗中关注他的人不在少数,废太子出家多年,不问红尘,若说能产生威胁的,应当是揽权摄政的荣王了。

净闻要回开元寺,便离京城离皇宫又近了一步。

前两年皇上身体尚好,荣王控制朝堂无所忌惮。

可眼下皇上不行了,倘或净闻回京,只怕后果不可估量。

唯有解决这个麻烦,方能一劳永逸。

只是可怜净闻法师,远离庙堂多年,还要因为权势之争陷入危险之中。

净闻定然知道是他皇叔所为,事关昔日身份,他不会说,宁湘也怕多问让他生疑。

她出现在这儿已经足够让人多想了。

好在净闻并不爱说话。

两厢沉默,莫名其妙的默契使两人都没提今夜遇袭之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