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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和尚……”提起这个,李望山就怒火丛生,“叫你收敛,你偏要鲁莽行事,你知道那个和尚是什么人吗?”

洪胜揉着肩膀,一脸不屑:“什么人?难不成还是什么皇亲国戚?”

“他是宣明繁。”李望山咬牙切齿,一字一句地说,“三年前出家做了和尚的废太子,宣明繁。”

洪胜险些从椅子上跌坐下去:“什么……”

太、太子?

洪胜在天回镇作威作福多年,往来法华寺的和尚也见过许多,虽然像净闻这般气度和长相的和尚少见,也不曾往废太子身上想。

李望山说过太子被废后在京城哪座深山寺院里出家修行,怎么几年过去了,就这么巧到了琢州来。

“我……他他他……”洪胜语无伦次,战战兢兢地凑到李望山跟前,满脸横肉耷拉在一起,“大、大人,他不会找我麻烦吧?”

洪胜可还记得常青说的要奏报朝廷,治他的罪。

李望山在主位落座,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面色倒算镇定:“他已是被废储的太子,没什么威胁,但他在涿州城,始终是个心腹大患……还有那个殿前司常青。”

洪胜唯李望山马首是瞻,听见这话马上问:“大人要怎么做?”

李望山微眯了眼,面上寒光尽显,手中的茶杯猛地搁回桌上,缓缓道:“王爷吩咐了,不能让废太子活着回京……”

第18章

因为净闻决绝的态度,让宁湘生了好一顿闷气。

亏她拖着病体还关心他的伤势,谁知他如此冷漠无情,伤了她一颗纯粹热情的女儿心。

喝了两天药,宁湘又活蹦乱跳起来,把净闻那个无情无义的人抛之脑后,到码头送马筠安赶考去。

马筠安今日精神好了许多,与几个同窗一起,上船之前看到她,略有些震惊,放下行李匆匆迎过来。

“宁湘姑娘,你真的来了?”

宁湘笑起来,容色明媚,“我说过要给你践行的,自然不会失约。你现在就要走了?”

马筠安去船上问了问,回来说:“还有一个时辰开船。”

宁湘潇洒挥手:“那走,我请你喝一杯。”

他觉得不太靠谱,“你能喝酒?”

“喝,怎么不能喝!”

两人就在附近找了个酒肆,临近晌午,店里还没什么人,宁湘找了个靠窗的位置,要了壶梨花白。

江上轻舟货船随波逐流,风灌进来,带着几分潮湿咸腥,已有些初秋的凉意。

宁湘率先喝了一杯,被辣得眼泪直流,马筠安只是喝茶,看了看她脸色,问:“在下看姑娘心情不佳,是遇着什么烦心事了?”

“可烦心了。”她伸手托着下巴,感叹:“你说一个人心狠到什么地步,能抛却家人,抛却朋友,抛却荣华富贵,不愿回头。”

马筠安端坐着,很认真地想了想,说:“能让他做出这样决定的人,必然是受了很深的伤害。”

宁湘想了想,造成净闻不顾一切落发出家的始作俑者,非当今皇上莫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