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樾无奈,回身关上门,换鞋步入客厅。
阮芋这时又仰头盯着他,脸颊渐渐泛起血色,长睫忽扇,仿佛在惊叹这个一身黑的大高个和她明亮鲜艳的房间真是格格不入。
他的外套此时正杂乱地团成一团,堆在阮芋身旁的沙发上。
萧樾走过去,弯腰捡起外套。
拎到半空中,忽然感受到阻力。
一只袖子被阮芋抓住了。
她还穿着那件芋紫色法式长裙,方领开得挺大,从上往下看,能窥见高山雪色,浅浅一道峡谷,半遮半掩没入布料之下。
萧樾眼皮一跳,手上不禁用了点力。
阮芋也使劲揪住,两个体能差距悬殊的人默默角力,萧樾竟然没能从她手中将衣服抽出来。
“阮芋。”
他冷声喊了她的名字。
几案上的茶壶传出细微的气泡破碎声。
室内很静,像被厚厚的真空罩子罩住,离外头风声萧萧的秋夜很远很远。
阮芋抬眸看着他,听到自己的名字,她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利爪狠狠攥住。
她不甘示弱,也叫了声他的名字:“萧樾。”
声音逸出口的一瞬间,她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,细嫩的皮肤被烫到,很难受很难受。
终于还是哭了,喝醉之后迟钝的情绪在这一刻仿佛冲破了重重壁垒喷薄而出。她早就想哭了,在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想哭,一直憋着,直到现在……
茶壶中气泡升腾破碎的声音愈发明晰。
有什么无形的东西也悄无声息地破碎在空气中。
还有另一个无形的东西在这一刻得到修补,随着女孩那滴晶莹泪珠坠落,严丝合缝地回到了男人的身体里。
萧樾尝到阮芋眼泪的味道,淡淡的咸味,似乎还带着一丝清苦,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舌头出了问题,还是因为他正在噬咬的东西太甜,所以衬托出了苦味。
阮芋话音未落就被他吻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