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樾耐心地解答了她的所有问题。
原本长得瞧不见尽头的环校路眼看就走过了一半, 两人都默契地放慢脚步, 有时甚至停下来,一句话说完了再走。
阮芋:“听劳动他们说, 你老家在北城呀?”
萧樾:“嗯, 小时候住过一段时间。”
阮芋:“难怪你的口音和他们都不一样。”
萧樾没想到她还会注意他的口音:“哪儿不一样了?”
阮芋想了想, 脆声答:“感觉你的舌头比他们的都灵活,很会卷儿。”
萧樾:……
她说完“卷”字还跟个怪里怪气的“鹅”化音,听得萧樾想笑。
视线落到她唇上,娇小又饱满的两瓣唇,颜色像刚洗净的樱桃,鲜红亮泽,唇珠圆润,随她笑容张弛,仿佛花瓣飘落水面,轻柔地舒展开娇艳的身躯。
萧樾移开视线,轻咳了声,嗓音莫名哑了几分:“你观察得倒是仔细。”
阮芋还有关于北城的问题没问完:“北方人每天喝那么多冷风,性格是不是都比较豪爽呀?”
“就那样吧。”
萧樾评价不高,“人的性格和地域关联不大,主要还是看教养和学识。”
他的评价听起来很中肯,阮芋却莫名觉得,他对家乡人好感度很低。他说他在北城并没有住太久,那么传递给他不舒服感受的,多半是围绕在身边的亲戚。
阮芋发散思维,甚至疑心萧樾从前在大家庭里生活的时候是不是受人欺负了。
记得他家里很有钱,父亲应该算得上富豪,北城豪门多是支系庞足的大世家,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,各种门阀之争手足倾轧数不胜数,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,萧樾的童年说不定过得很悲惨,从来没有感受到爱,所以才养成了他这种没人情味的性格……
阮芋就这么默默脑补了一出家庭伦理大戏。
未来她会知道,她脑补的这些其实并没有发生,萧樾的父亲自小受宠,萧樾自己也曾有过非常幸福的童年。
但她的第六感没有错,萧樾在北城萧家活得很不舒服。这个大家庭中,有比她想象中更离谱的东西存在。
见她莫名开始神游天外,萧樾忍不住碰了碰她的胳膊:
“想什么呢?”
阮芋回过神:“啊,我在想北城的事呢。”
萧樾:“你对北城很感兴趣?”
阮芋下意识说:“一般般啦,越想越觉得这个城市干巴巴冷飕飕,非常不适合我生存。”
萧樾:……
他脊背蓦地僵了僵,眉心扯出浅淡的一道褶。
“那你以后想考去哪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