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着浴室门, 阮芋的声音含糊传来:“睡觉闷了一身汗, 再洗一次。”
陈芸摸了摸自己泛凉的手背,有点怀疑这孩子和她是不是睡在一个屋子里。
洗完澡出来, 阮芋身上冒着热气,拿吹风机把长发一绺绺吹顺吹直了, 香香软软披在肩上,半个身子探进衣柜,挑了件浅灰色牛角扣仿皮草外套和黑色高腰牛仔裤,麻利地换上。
客厅飘来茶香, 陈芸女士煮了壶黄芪红茶暖身,阮芋出去喝了一小杯,陈芸边煨手边打量她:
“穿这么时髦准备出去玩么?不是说今天要给小黑洗耳朵吗, 不管它了?”
“人家叫小中秋, 不叫小黑。”阮芋有些窘迫,“试一试新衣服嘛, 不耽误给它洗耳朵。”
陈芸:“你这身衣服容易粘毛。”
话音落下, 陈芸心理因素发作, 仿佛阮芋已经粘了一身猫毛似的,猛地打了个喷嚏,前瞻性地过敏起来。
“小中秋不怎么掉毛的,再说了,我可以指挥别人……”
阮芋一时嘴快,所幸及时反应过来,咽回剩下几个字。
“指挥谁干嘛?”
“没谁,哎呀我突然想起来这周作业好多,回去写作业了。”
说着便大摇大摆走向卧室,陈芸狐疑地盯着她背影看了一会儿,不久便收回目光,没多想什么。
不知不觉到了下午三点,萧樾和阮芋约好买完药过来找她的时间。
早上他才说过,下午到她家的时候会给她发消息,让她那时候再下楼就行。
记忆中萧樾是个很守时的人,可是从吃完午饭到现在,阮芋的手机安静得像块砖,没收到任何消息。
又等了一刻钟。
阮芋主动发消息问他到哪了。
许久没人回复,她干脆下楼转了一圈。
路上碰到住一楼的大婶,热情地夸她今天穿得真漂亮,是不是和同学约好上哪玩。阮芋应付了句,快步来到建筑北面的草丛,小中秋躺在猫别墅里睡大觉,四下宁静寂寥,不像有人来过。
什么嘛。
都快三点半了,迟到就迟到,知会她一声的时间总有吧?
阮芋回到家,郁闷地往萧樾的对话框里甩了一堆炸弹和菜刀。
对方仍旧无动于衷,无视她无视得很彻底。
瞧这架势不像迟到,倒像临时有其他事,直接不来了。
还一言不发地把她吊在半空中晾着,阮芋觉得自己俨然成了一条风干的咸鱼,从头到脚咸涩涩的,正事不干,净冒闲泡。
将近四点,她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那些不需要动脑的抄写作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