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克罗赛尔的衣袍,已然被唐铬的力道揉皱。

难以形容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,纵使唐铬经历过全身六七处的骨折,却也难敌此刻一秒的苦痛。

不过半分钟的时间,唐铬整个人便如同废掉一般,趴在克罗赛尔的面前,动弹不得。

克罗赛尔沉默地凝视着唐铬,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,“抱歉,是我操之过急了。”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焦躁,因为疼痛的余韵而无法集中注意力的唐铬未能捕捉。

费法再次点在唐铬的后背,一瞬间,苦痛都消失了。

唐铬怔怔地,抬头望着克罗赛尔,这一刻,他发现克罗赛尔的目光是那样冷漠,他看向自己的眼神,就好像神明睨视脚下无知的信徒,高高在上、毫无情感。

他甚至问不出,克罗赛尔为什么要这么做了,唐铬觉得自己是应当生气的,于是他奋力从地上爬起来,摇摇晃晃地站稳,他好不容易摆出据理力争的表情,而这时,却又听克罗赛尔说:

“作为报酬,你可以向我讨要任何许诺,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,你都能够要求。”克罗赛尔转身,只抬头,凝望着屋棚外的结界,不再看唐铬。

这副模样,就好像……就好像是不想欠自己人情似的。唐铬从没有感受到如此剧烈的愤怒,他不明白为什么克罗赛尔总是这副模样,这幅……不想同任何人有所牵扯的模样,而另一方面,他又觉得自己分外可悲——他发现无论如何,自己好像都无法怪罪克罗赛尔,而是本能般地,更想要关心他。

真是奇怪,就像是面对斐伽洛时拼命想要拯救对方的感情那般……唐铬发誓自己从没有过这样自作多情的时候,但那就像是刻在身体里的本能,驱使他不由自主地那样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