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样一样地交代清楚,每说一句话,辛辰的心就往下沉一分。
陆柏谦最后道:“辛辰,我要走了。”
又是长久的静默。
自从孩子出生之后,这种静默就频繁出现,以前也会有两人在一起却并不说话的时候,但那时的空气并不苦涩,即便很久没有交谈,一个含着笑意的眼神也透出丝丝缕缕的甜。可现在,这样的静默能抽走身边的氧气,辛辰捂着刺痛的心脏,慢慢弯下腰。
“辛辰?”陆柏谦上前半步。
辛辰摇摇头,干脆坐在了地上,他怀孕的时候,陆柏谦怕地砖滑,在地上铺了地毯,这时他坐在地毯上,十指陷进柔软的长毛中,他收拢手指,但手中空空。
辛辰说:“你的过渡期怎么办?”
陆柏谦有些不想说出口,但还是如实道:“可以直接从血液里提取信息素,你放心,每个月抽50毫升,我问过医生,对身体没有坏的影响。”
辛辰的手用力攥紧了拳头,良久才颤抖着声音开口:“好,本来就是你的药,你想怎么用都好。”
早在刚认识陆柏谦的时候,陆长兴和姜宴就告诉他,他只不过是帮助陆柏谦度过过渡期的工具,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呢?辛辰努力的回忆,但是思维像是虚接的电路,只有断断续续的电流,却总是滞涩。
他想了许久,才想起来,那时候,他觉得陆柏谦关心他,照顾他,还……爱他。
他长达十八年的人生中没有被爱过,因此陆柏谦施舍了一点好,他立刻就尝到了甜滋味,飞蛾扑火地冲上去,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一处可栖的树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