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司羿鼻息很热,蹭了一下,轻声吐出一个字:“累。”

尹之枝的眼眸涌出担忧:“身体难受吗?头晕吗?”

周司羿含糊道:“有一点。”

尹之枝想仔细看看他的脸色,周司羿却不抬头,坚持说自己只是累了。尹之枝无奈,只好脱下围巾,并努力坐直身体:“那好吧,你靠在我肩膀上,睡一会儿,到了我再叫你。”

他俩身高差太多了,她坐高一点,周司羿就能靠得舒服一点,不用一直弯着腰。

周司羿“嗯”了一声,顺从而乖巧地靠着她,活像一只挂在她身上的大号树袋熊。两人沉实而温暖地挤在一起,

尹之枝把解下来的围巾抖开,挂到他脖子上,冷哼一声,说:“你这就是自找的。以后可不许这样乱来了,生病了就该在家里好好休息。”

说完,忽地意识到什么,尹之枝懊恼地一拍嘴巴:“不对,呸呸呸,不吉利,最好没有下次。”

小时候生病,她嫌药太苦,每次都要吃糖。有一次,她吃了一种岳嘉绪从国外机场带回来的糖,特别喜欢那个味道,便撒娇让岳嘉绪再买几罐回来,说自己下次生病也要吃这种糖果。

岳嘉绪当时就皱起眉了。她不明所以,倒是旁边的朱姨听了,哭笑不得,让她赶紧呸三声,别说咒自己生病这样不吉利的话。

尹之枝从此便记住了这件事。

周司羿没说话,搂着她的手紧了紧。

尹之枝以为他累了,便老老实实地让他靠着,哪知道,耳垂忽然传来温热的触感。

是嘴唇。

一瞬间,整块皮肤好像烧了起来。前面还坐着一个在开车的陌生司机,尹之枝却因为惊吓,没收住那声抽气。他不光是舔,还咬,其中一下还挺重,像是把她耳朵当成了软糖。

尹之枝一瞪眼,抬手去推他的头,捂住他的嘴。周司羿终于抬起头,唇间气息在她掌心轻轻拂过,弯了弯眼睛,靠回她肩上。

可下一秒,周司羿又抓起她的手,脱掉她的保暖手套,玩着她的手指。

因为周司羿一直在捣乱,尹之枝在车上都没法回复顾逢青的消息。

回家后,她才有空回复对方,并斟酌着,编辑了一段文字,解释了那个钥匙扣的事情。

顾逢青久久没回音。

才九点半,他已经睡了吗?

尹之枝摸了摸脖子,心道也许是他累了,才早点休息,也没多想。

第二天早上,顾逢青才回复她:【哦,没关系。虽然我更希望是枝枝本人用它,不过,既然东西给你了,那么,怎么处置是你的自由。】

话中遗憾,如藏于绵中的细针。只可惜,对神经粗的人来说,这样的话,无异于对瞎子抛媚眼。尹之枝半点没读出它意,只觉得松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