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否错觉,她稀里糊涂地感觉到,在自己唇上啃咬的力度渐渐变轻了。少了几分压抑怒火的狂性,变得如同在吃蜜,轻柔了起来。
与瑟瑟发抖的她相反,在这种时候,周司羿竟是一直睁着眼的,眼底藏着叫人看不懂的情绪。
她的反应非常生涩。能看出来,她没有被任何人这样对待过。
这一发现,让在他胸臆里涌动勃发的猜忌和怒气渐渐消散了。周司羿一顿,捧着她的脸,轻声哄道:“舌头别躲。”
可他怀中人此时根本听不进他的话。一方面是吓懵了,一方面是缺氧,脑子晕乎乎的,浓睫颤抖,散成一片晕影,唇瓣鲜红发肿,好不可怜。
然而,这副仿佛被人凌虐过的样子,并不会博取到同情,只会让人更想欺负她。
周司羿眼底发暗,再次低头,果然,这次轻而易举就攻城略池了。
尹之枝呜呜几声,她感觉自己被一条可怕的蛇缠住了,对方掌控着她,让她无法逃离,还吸光了她胸腔里的氧气,把她的舌头吃得发麻。
不知过了多久,周司羿终于松开了她,捏着她的下巴,轻微转动她的头,端详她的模样。
这笨蛋看起来受到了不轻的刺激,正喘着气,呆呆地看着他。
周司羿思索一瞬,抵在她后腰的那只手,曲起食指,挠了挠她的痒痒肉。
尹之枝:“…………”
尹之枝打了个哆嗦,晃晃头,瞬间回魂了。
和险些断气的她完全不一样,周司羿除了呼吸有点儿紊乱、唇瓣充血之外,看起来比她要从容得多。
对望片刻,他还从纸巾盒里抽了张纸巾,给她擦了擦唇,柔声说:“很晚了,我现在好点儿了,头发自己吹就行,你去睡觉吧。”
刚才一闪而过的冰冷和强硬,仿佛都是幻觉。
他又变回了平常那个很好相处、温和体贴的他。
这天晚上,尹之枝直挺挺地躺床上,瞪着天花板,罕见地失眠了。
之前,她和柯炀在电梯里不小心亲到了,也只是嘴唇摩擦了一下,根本不是这种羞耻的亲法。
周司羿是什么意思?
难道这就是在外国长大的香蕉人和华国人的区别?
尹之枝有种微微不妙的感觉,又说不清缘由。在床上滚来滚去,天光微亮才睡着。囫囵浅睡两三个小时,便被闹钟叫醒了,睡眠不足的哀怨几乎要冲破这小小的房间天花板。
鸵鸟似的用被子蒙头,拖延了片刻,尹之枝使出了生平最大的意志力,爬出被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