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知道她丢下孩子去哪了……听说以前在老家xx县的工厂当女工,后来去了鹏城打工,也不学好,十八岁就大了肚子,还是一个人在医院生孩子的。后来小孩养到两岁多,就拎到了她姐这儿,本来说好了只是帮忙照看一个月,结果丢下小拖油瓶就跑了,几年过去,也没个音讯,一分钱都没汇回来过。”

“孩子爸爸?那男人要是正经人,想认这个小孩,哪能从头到尾都不出现啊。”

……

过去如浸了水的模糊老照片,只能从中提取出零碎的字眼。尹之枝报出了一个位于南方的小县城名字,葛月娴的神情刹那微变。

就在这时,一道笑盈盈的声音错入两人之间:“葛伯母,好久不见。”

“哦?是司羿啊。”

周司羿走上来,弯下腰,笑着对葛月娴行了一个很绅士又不乏礼貌的西式贴面礼,显然,两人曾在其它场合见过。

寒暄几句后,晚宴也快开始了。望着被周司羿拉走的尹之枝,葛月娴低头,脸色有些苍白,指腹摩挲过腕上的佛珠,仿佛想借此寻得平静,自言自语着喃喃道:“太像了……二十一岁,是你的孩子吗?”

周司羿牵着尹之枝,走过大厅,来到深处一个稍显空旷的地方。

当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,他脸上那种社交时的礼节化笑容就消失了。大拇指轻轻摩挲过她的指关节,他仿佛漫不经心地问:“枝枝,你下午去哪了?”

尹之枝眼珠游移了下:“我在楼上陪奶奶呢。”

这种场合,她是绝不可能跑回房间睡觉的,肯定是有事情绊着她。如果说待在岳嘉绪房间,就势必要提到礼服撕裂的事儿——这么丢脸的事,她打死都不会说的!

周司羿忽然一停。

握住她手的力气,骤然大了几分。

尹之枝手腕被捏得一紧,低哼一声,不由看向了他。

周司羿正低头望着她,那双桃花眼一贯是温柔多情的,此时却浓黑深沉,有些冰冷。

仅仅是敛起了笑意,看不出什么情绪,就莫名叫人心头忐忑。

凝睇了她片刻,周司羿才翘起嘴角,轻轻一笑:“是吗?怪不得我到处都找不到你。”

他一笑就春暖花开,刚才的阴翳,似乎只是错觉。

尹之枝张了张嘴。

“去吃饭吧。”周司羿抬手,温柔地整了整尹之枝的礼服,低声道:“等会儿见。”

这条裙子所有会裸肤的位置,都有蕾丝遮挡。被指腹划过时,有种粗糙又发痒的感觉。尹之枝“唔”了一声。

晚饭要开始了,众宾客纷纷落座。尹之枝明面上还是岳家小姐,座位自然在主桌。